周身便莫名地震,他虚弱而茫然地对上她的眼,那双硕大奇亮的眸子里分明浸着泪,如同洗过的暗夜星辰。
乐正无殇忍着痛,任她咬着,小心地不碰到她背上的伤口,而后抱住了她干枯瘦小的身子,嘶哑地开口:“为什么?你为什么伤心?为什么不高兴?它们是兽……我们是人。”他放开匕,伸手抚她如同枯草样的头:“如果我不杀它……死的会是你……人当然,是救人。”
她似乎是说不出,却好似听得懂,直不停地摇头,兽样的双目死死看着他,眼中有泪,嘴始终没有放开。
这刻他才感觉到,他们之间的距离,并没有因他们的互救而拉近,却似更远了……乐正无殇心底闪过阵茫然的失落与彷徨。
血顺着他的肩头流淌往下,白衣更污,他虚弱地看着她,唇渐白,半晌后又重重咳了起来,咳过好会,终于无力地向后倒了下去。苍白清瘦的手指无力地从她上滑落,只这时,那小小之人才放开了咬着他不放的齿。那常年干涸枯瘦的两颊上淌出的泪痕清晰而深刻,容不得人忽视,她在洞中仰颈长嚎声,狼的方式,狼的叫声,标示着她的属性,她的认知,她的归向。
她从来,属于兽更多些。
乐正无殇再醒过来的时候,满目白茫片,她带着他齐坐在头猎豹身上,极缓慢地行走在深山大雪中。
两人都动不动地任雪豹驮着,乐正无殇醒过来动,便带着她起从雪豹背上滚落了下来,乐正无殇冷得全身打颤,那满身是血是雪的小小之人则缩在滚落之处动不动,他费力地爬近轻拍她的脸,才现她浑身如火,整个小身子烧成个小火球。
“流阐……”风雪中乐正无殇嘶哑地唤她的名字,看见她背上伤口的脏污和血渍,便捧起雪水融化了帮她洗尽清理,然后撕下自己的里衣帮她包扎,他做的极费力,如三年前在那林中初遇时,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缓慢。
只是给她脱下衣服包扎时,乐正无殇真的看见了三年前他为她包扎的那些白衣残布,竟全部缠在她的腰间,她直保留着。
原来三年前在那林中的初遇,不止影响了乐正无殇个人,也让申屠流阐,认可了个人类。
他是她在人中看见的第抹善,可是她错信了他。他终归是人,她终归算兽,他与她终归很远。
雪窟狼穴里的杀与伤,让她把他用力推开,此生她可能不会杀他,但也再不会相信他……因为他杀了养育她七年的“母亲”。
他是人,她却不算,他永不会懂,他眼中的野兽,是她至亲的亲人。
久而,乐正无殇脑中只余片混沌,下意识地将她滚烫的小小身子紧紧搂入怀中,那刻天地间、风雪中,似乎只剩了他们两人,迷失于茫茫深山中,没有出路,没有方向,没有未来。
申屠流阐昏昏沉沉地醒过来,伸出小手推开乐正无殇,她小小的身子强撑着从他怀里爬出来,独自往前走。
乐正无殇立时便醒了,费力地站起来去拉她的手,却已够不到,他瘫倒在雪中半步也追不上她,昏昏沉沉地望着她走的方向。
“流阐……”他虚弱至极、早已无力,喑哑地唤句,便再度昏迷在了风雪中。最后留在朦胧视线中的,只有那个越来越远的小小点,如火如烛,渐行渐远。那是曾经将他熨醒的灼热,足以融解他堆积多年蚀骨冰寒的火般温暖。
他从未如此迷惘,和贪恋过。
……
七日后的子夜,乐正无殇被雪豹驮到乐正府大门之外。此后经年,申屠流阐再不见他。
(音兽的番外到此为止,不过亲们肯定都看得出来,他俩的故事后面还会有穿插明天开始更全新章节了,小翼表示存稿越来越紧张了qaq但是工作忙又码不快,汗)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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