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敖:“……”他性子张狂,最腻烦说这个,每当这时候,他才会从张戈的脸部迷幻中清醒一会儿,觉得这张标俊清彻的人儿,跟自家老父一般,腻歪烦人。也只有一瞬。下一刻,为了讨张戈的欢心,他会笑着点头:“不谋而合啊!张戈,你说的太对了。”
“张戈,其实我知道有个地方,收录许多……”
张戈转头向着赵季英笑道:“赵兄,关于前日讨教的那个问题。”
“正好,戈弟,我对于这个问题最近也想了许多,正好师兄弟们都在,不如一起讨论?”
“好啊,师兄,是什么问题?”
“近日,朝廷不是刚刚颁布了舶税?张弟认为其衡量价值的规定,有所偏颇……”
“关于这个问题,我也有不解……”
窦敖端起一旁冷掉的茶喝了一口,坐在座位上,见那边聊的热火朝天,烦躁无比,踢了一把凳子,他气呼呼的起身出去了。
出了应山书院的门,窦敖恨恨的看了一眼书院大门,一旁的侍人围过来,又被窦敖不解气的踢了几脚。
“爷,您要是想见张公子,改明晚上,咱们给您把人绑过来。”钱甲道。
窦敖烦躁道:“绑什么绑!算了,正好父亲让我今日早些回去,走!”
……
张戈聊天余光看见窦敖终于走了,呼出一口气,抬眸见赵季英好奇的目光,腼腆的笑了笑。讨论过后,众人散去,张戈收拾着桌子上的笔墨,忽然见丁棋在走廊处拿了一个用步包裹的棍子拍打走廊的横梁,张戈抱着堆满的垃圾竹篓,走过去问他道:“丁棋,你这是做什么?天这么冷,进屋来吧。”
“张公子,明日便是腊月二十四了,小的怕明日一天做不完事,提前掸尘。”丁棋满面红光,一副开心的模样。
“居然已经到了腊月二十四么……”张戈将手中的竹篓放在走廊旁,感叹道:“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就要过年了。”
“您日日在院中苦读,所以不知道,外头集市,已经是一片红火了。年市还是值得一逛的,您也放松放松,改日出去逛逛吧。”
张戈笑道:“好。”
他看丁棋吃力的踮着脚够那横梁,便道:“这里我来吧。”
“那怎么好意思。”丁棋呵出口白气,见张戈伸手来拿鸡毛掸子,“这……”
“没事。”张戈拿过掸子,在横梁扑打起来,长廊上边有瓦,梁上雪倒是不多,就是将掸子弄的湿漉漉的,张戈觉得不是很好用。
丁棋羡慕的看着张戈的身高,道:“张公子您可真高,身体又修长,小的出生时家里穷,吃不够,又矮又廋。现在进了书院吃的好了,就长好些。小的兄弟没能进来,在码头搬货,如今不光矮,就连肩膀都有一边歪了……”
张戈手一顿,看向丁棋:“……你可想认字?”
丁棋有些惊诧的看着他,挥挥手道:“小的没有拜过师,就是认得字,也不能行工,您可不能再说这样的话了。”
“……”张戈沉默,“丁棋,我听说,你是自卖为奴?”
“是啊。小的小时候,有一年的大雪比现在还大,没过半身,爹娘舍不得小的,可小的不卖自个,家里就活不下去了。与其等到不得不卖的时候,小的便提前托了村里的叔叔带我到京城,求了书院的人,将自个卖了。”丁棋不在意的笑笑,“书院的人都对小的很好,也没什么好遗憾的。”
“像咱们这样的人,就是读书了,也没什么能耐。还是要您这样的才好。有时候听着您的话,小的都感到很羞愧。您以后……一定会是一个好官的。”他将鼻涕向着袖子一抹,对张戈笑的灿烂。
这个朝代,便是良民,一旦自卖为奴过,三代以内确实不能认字为官,便是普遍意义的寒门子弟,也多是农门子弟,三代内没有奴籍。所以这里的人,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为奴。
读书,认字,修文学理。
张戈想到这些,忽然语滞。其实他话里话外向别人不断灌输那么多他向为国为民的志向,只是为了回避一个命数。他从来没觉得自己有资格评判别人的幸福与否,丁棋不避讳提及自己的身世,脸上的笑容,真的让人感到他不遗憾。
可就是这样的他,忽然叫张戈有些难受起来。
当一个人发现自己能做到一些别人做不到事情,且这样的事情被羡慕,被需要,被期待,被敬佩……而自己,却注定辜负时,真是……叫他难受啊。
师兄说过他的宏愿,那他呢?再世走一遭,就只图个快活么?就只……避一个命数吗?
“愿以区区犬马心,为民立命,安定社稷?”张戈看着天空,轻声道。
作者有话要说: 熊宝:嘿嘿嘿,多送了1200+哟改了下细纲,果然顺多了,昨晚真是卡到吐血_(:з」∠)_卡文真的是很痛苦的过程啊。头一回写政斗,写的真是艰涩。果然还是放飞自我的傻白甜欢乐向比较舒服,可又耐不住挑战的双手。想写各种各样的题材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熊去码几个傻白甜小脑洞舒缓一下心情
晚安。
感谢伊嗬兼墨的地雷抱住mua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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