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底的时候, 封丘县令差人与附近的中牟、兰考、通许三县传达了李御史的意思, 然而三县没有一个肯照办的,问起进度, 只在推诿, 说县中并无银钱也无人手等等,又或者说, 正是农忙时节(瞎说)。看好≯看的┯带v︴ip章节的p↘opo文就来就▲要≮耽美┇网om
这四个县城,中牟和通许靠近淮河支流,其中中牟在前,通许在中,再是封丘,接着是兰考, 这一河段,兰考位于黄河一个比较急的转角东南边,可以说, 若是中牟形式不好, 这三个县中的百姓接下来也无处可逃。
李文渊知道这样下去不行,便点了宝玉带着禁卫军去,是督促,也是震慑。
宝玉领命,骑着长风, 带着禁卫军,只两个多时辰,抄近路沿着河堤狂奔, 就抵达了中牟县城门口。
宝玉带人,快马赶到中牟县城大门口的时候,中牟县令还正在吃午饭呢,他听闻护送李御史来巡查黄河的禁卫军总兵率人亲临本县,连嘴都是边跑边擦的。
虽然禁卫军总兵是武将,和文官不是一个系统,但是抵不住人家是正二品啊,中牟县令可自觉没那个胆子去得罪。
待到出城恭迎总兵大人,见到对方带着一大群的禁卫军,个个都是龙精虎猛的好小伙子,来势汹汹,中牟县令心下一个咯噔:【这这这,看着是来者不善啊!莫非,竟是要强迫本县配合封丘么?这这这简直是荒唐啊!黄河三年五年就泛滥,大家都已经习惯了,怎地就今年的这位李御史特别挑剔,又事儿多,叫人非得遵从。凭什么因为封丘有可能遭灾,就让自己等县做好为封丘泄洪分流的准备?】
虽然心中不满颇多,但是,禁卫军总兵亲自到来,对中牟县令来说,无疑是胳膊拧不过大腿的——对方强硬地要求提前征调了秋季的民夫,去疏通淮河支流河道。
中牟县令倒是不想答应,可是宝玉身后的禁卫军是吃素的?都不需要多做什么,只要整整齐齐地跟在总兵大人身后齐步走就可以了。
再说了,宝玉手里捏着李文渊的政令,于情于理于法都站得住脚跟。
中牟县令是无奈了,但是中牟县城附近的百姓倒是没太大意见。
还是那句话,有钱能使鬼推磨。
因为封丘那边有人传消息过来了,御史大人是个大大的好官儿,本次征调超出服役期限的,人人都能日结银钱回去。哪里有给朝廷做事,既包了三餐、回头还能往家里拿钱回去呢?这样的好事,千载难逢,中牟县的百姓原来还可惜没轮到自己这边呢,如今有了机会,很是积极地报名。
反正就在家门口干活,而且只要是个人都能看明白,疏通附近的河道,日后对自己县城也有好处,最明显的,就是县中排水更加通畅了。
…………………………
中牟县热火朝天地干着,宝玉知道,到了这个时候,时间尤为重要,再也浪费不起,遂督促着禁卫军也分散到民夫之中,顺便让民夫们学一学禁卫军中的一些应对危机的紧急机制。
程峰不太懂,遂悄悄问朱犇:“你说,总兵大人怎么这次挑民夫的要求就放低了这许多呢?”先前在潼关等地,可都是找身强力壮的青年男子的。
朱犇头也不抬地说:“潼关多大,中牟才多大?能凑出这么多劳动力,已经算是不容易了。”再挑剔,连这千把人都凑不齐。
程峰一想,也是,然后又小声地问:“你说,冬天结冰的黄河你见过了,如今夏天涨水的黄河,和冬天比起来,咋样?”
“我上回过的河段才多宽?现在潼关以下的河道有多宽?能比么?我知道你想问啥……”但是咱们心里有数就好了,说出来,平白叫人瞎操心,总归总兵大人怎么说,咱们就照做。
程峰除了好奇心重一点之外,并无别的什么大毛病了,至少按他这个官二代的出身居然半点也不喊苦——放在早几年,初入禁卫军的他压根就没想到如今自己也是个能上山下海的汉子了!
朱犇可没管程峰叉腰得意笑是为了个啥:【反正这小子从一开始脑子就有点‘不太好使’,习惯了。】
朱犇带着人,拿白色石灰粉将原先画好的线条补上,然后指挥着民夫继续按照这条线挖,并且盯得仔仔细细的,将沟渠挖得又宽又好,然后不久前送到的麻袋装水泥灰就被倒出来调和搅拌,抹到了沟渠两旁,空下来的麻布袋也没浪费,禁卫军叫民夫再往里头填了沙石,并摞起来靠在城门口,很是壮观。
不多时,到了吃中饭的时间,旁边大锅饭煮着,白菘肉片酱菜汤,杂粮米饭大馍馍,中牟百姓觉得香喷喷的,但是禁卫军中的人却觉得,这伙夫的手艺,比辅兵火头军大厨的手艺可差远啦。不过今时不同往日,时间紧任务重,没那么多可挑剔的——就连总兵大人,都和大家在一个锅子里吃饭呢。
程峰叹了一口气对朱犇说:“咱们总兵大人这一趟本就是吃力不讨好的,那个封丘县令看着态度是好呢,又配合,但是要不是李大人在那里呆着,我敢保证他也就和中牟县令那孙子一样,玩得一手好阳奉阴违。”
“说这么多干什么,总归现在咱们在这儿盯着,快点把中牟县料理好了,赶去下一个县才是。”
宝玉带着禁卫军在中牟呆了七天,快马加鞭赶去通许县,又如是重复‘强权主义’——既然先前封丘县令传李御史令过来并没什么卵用,那么带兵的武将还是直来直往,以势压人比较有效率。
于是通许县城的县令也觉得自己真是倒了大霉了:【作为一个中县,今年稻子好不容易有望丰收,偏偏朝廷派下来的御史还是个吃饱了撑的,整天给咱们当地的找事情。现在更是直接叫禁卫军来督促了。什么什么拓宽河道?什么什么预设蓄水库?不都是需要人手么?还要将秋季的徭役给提前征调了,等到了农闲之后,自己今年原本计划修桥铺路什么的,便不能够征调民夫来干了,这……自己创造政绩的计划都被打乱了!】
宝玉不知道中牟、通许县城县令对他的腹诽么?
自然是晓得的。
便是晓得,又如何?因为各人站得角度和高度不同,宝玉没办法一一解释今□□迫他们做的这些看起来毫无意义的事情来日到底会起到什么作用。更是因为强硬作风得到的回报比好声好气地同当地县令商量更加来的有效率。
总之,非常时期,宝玉和李文渊所行,都是非常之事。
禁卫军们到了通许县,也是一回生二回熟了,划分民夫、各队分片区干活等等,速度比在中牟的时候快了些,只花了五天时间,便带着民夫大致达到了总兵大人要求的水平。
宝玉带着禁卫军又奔赴兰考,此时,已经是七月十二了。
通许县令在贾总兵和他带着的禁卫军奔赴兰考之后,还特意差人去给中牟县令送信,信件虽然隐晦,但是透露出来的抱怨之意还是不少的。
然而,这封信,并没有成功送到中牟县令的手里,因为,中牟县上游五十里处,黄河小决堤了。
当送信的衙役屁滚尿流骑着马飞奔回通许县的时候,守城门的大头兵还笑话衙役呢:“看看,骑个马还像屁股下头长了刺一般,可真是怂包。”
衙役和守城的大头兵并不是一个系统的,一是皂吏,一是兵丁,但是一个县城也就这么大,两方人相互看着倒是并不看对方顺眼。
然而骑着马的衙役一路跑一路喊:“黄河决堤了!黄河决堤了!”
守城的大头兵听了之后,再不觉得对方是怂包了——黄河决堤了!可不就是,天也要塌了么?
县城中百姓听闻此言,纷纷散了往家里跑的也有、没头苍蝇似的往城外跑的也有……
更多醒悟过来的,是一天前还跟着禁卫军一起干活的民夫,他们每天都听禁卫军那些兵老爷对自己念叨什么‘洪水来了莫要慌,收拾粮食高处走,若是水势实在大,门板木盆要带上……’等等等的,接连听了五天,当时觉得朗朗上口念着好玩儿的,现在倒是一个接一个地镇定下来,招呼家里人打包粮食、整理门板木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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