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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后来就成了罚款，总之又是很大一笔钱，对于当时的姑妈家来说，还是有些难以负担的，而且怕的是以后也会有不少的麻烦。姑妈听到这个计划生育的时候整个人都焉了，瘫坐在地上，像霜打的茄子，每天都闷闷不乐的摸着肚子，每次见到她都是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自言自语。

居委会的人又上门来了，不停的劝，几个人僵持了小半个月，最后还是姑父咬牙下定决心，带着姑妈上医院。等姑妈做完手术，我被我妈抱去她探望她，她正处在调养身子的时候，不过一直在哭。姑父背对着她坐在床边，姑妈气恨极了，边哭边锤打姑父的背，声音嘶哑“你还我儿子，还我儿子”姑父眼眶也是红红的，抹杀了一个生命，亲手杀死自己的亲骨肉，任谁也不会心情好。姑父任由姑妈打骂，其实他心里也不好过。外婆和妈妈做和事佬都在劝我她想开点。姑妈的婆婆早知道孩子被打掉了，连进医院看她一眼都不愿意。一通电话过来就是破口大骂“那女人死了在找我”，然后冷漠的挂掉。声音远远就从手机传来，在场的人表情都是一僵，尴尬极了。姑妈伏着被子嚎啕大哭起来，心里怨死了这些人。

病房就在护士站前面，值班护士听到病房里面的动静害怕出事，走进来也劝着姑妈要好好休息，别情绪太大，否则对身体不好很难恢复。

姑妈倒是听护士的话，依靠在床上，眼泪安静的流淌下来。突然她阴沉着脸看向我妈，“我就告诉你要生个男孩子吧，一开始还不如打掉，看到我现在后果了，那个死老太婆，把我当传宗接代的工具”所有人表情一凝，互相看了一眼，不敢吭声。

“那是我妈你怎么着么说呢”姑父听到这么难听的话有些不乐意了。

“我说的不是吗”姑妈的脸有些难看，冷笑道“看你妈电话里怎么说的，想我死？”

姑父一下子没话说，默默的坐在病床前。所有人都屏着气一时间病房里没人敢说话，我倒是没有在意姑妈的话，反正我也不懂。当时我的注意力全被姑妈身上的东西吸引住了。

我瞪大眼睛，看到黑影趴在姑妈身上，渐渐爬上姑妈的脸，然后蜷缩着身子，仔细看才觉得那东西好像个拳头大的婴儿，静静趴在那里好像是在睡觉，小小的一团，看上去特别娇嫩，婴儿周身布满浓重的黑气，这团小东西刚才还没有。

我脑子里突然产生疑问，这是姑妈的儿子吧，为什么大家都没看到他？他不就在姑妈脸色吗？

想到这里，我悄悄拉了拉妈妈的衣角，妈妈弯下腰把耳朵附在我嘴边，我小声告诉她，“妈妈，姑妈身上有个小孩子”

妈妈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我指的方向，随即小声的对我说，“胡说，哪有小孩子，你看错了”

“很有可能是姑妈的儿子”我看妈妈还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我，立马急了，声音也往上提，“我真的看到了，小小的一团，眼睛都还没睁开，趴在姑妈身上睡觉”

姑妈脸色一沉，直勾勾的瞪着我，好像我说错了什么话。

妈妈看姑妈的表情不对，生怕我刺激到她，脸一黑，生气了“胡说八道”抬手就要打我，我吓得往后退躲，藏在外婆身后，怯怯的看着她们，外婆小声道，“有什么事回家再说”

妈妈狠狠瞪了我一眼，示意我别乱说话。

接下来的时间，我就坐在一边，看着那团黑气扩散至姑妈的整个身体，姑妈像是浸泡在墨水里，那黑色衬得姑妈的表情阴沉冰冷，瞧着让人心里发慌。

在我被带出病房的时候，婴儿睁开了眼对我笑，眼神凌厉，那分明是冷笑分明就不是个婴儿该有的笑容，姑妈也同样冲着我冷笑，露出了和那个婴儿一模一样的表情。我头皮一麻，吓得几乎哭出来。

从医院回来以后，我就被外婆带进房间。

“外婆我真的看到了，这么小，长得很丑”我很认真的冲外婆比划了一下那团东西的大小，在空气中画出一个大概，想到那个笑容还是有些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