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进了土匪窝(1)
许之青刚被抓回来就让老六拖下马来了两个大嘴巴,脸上当时就青了半边,又被反剪了双手,五花绑了挂在马上一路示众一般押着往山寨走。许之青本就不会骑马,如今手上失了自由只能横趴在马背上,倒空的血气全灌到头上还不算,之前座山虎那一脚不轻,怕是伤到了肋骨,这样压着,入骨的疼一阵一阵不停。许之青狠咬了牙,疼得冷汗不住地淌,嘴里也有了血腥气,走了一会儿的路,这会儿日头又大,几乎失了意识,看人也有了重影,模糊间只觉得自己趴的马边上靠过来一个黑影。
三震天拍了拍自己胯下的马头,示意它往那匹驮人的小棕马那里靠。三震天这匹黑马也是通人气,空踏了几步又倒了几下,就把头凑了过去,这下两马并驱,那许家小子又是趴着,只把臀尖对着那匪首。三震天看着那人被红裙子紧紧一束的腰,摸了摸下巴有些心猿意马,虽说是个男人,但这一把小腰倒是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女人都细。三震天耳朵最灵,稍动了动耳廓就从一干杂音中分辨出了这小少爷有些煽情的喘息声,不知怎幺得就觉得心里痒痒。又定睛一看,这小少爷背上的大红嫁衣已经被汗溻湿了一大块。也没多想,直接伸手攥了许之青的腰带一把把人提起来。
许之青正半昏半醒,只觉得腰上一勒,紧接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稳下来时背上就贴上了一块城墙似得胸膛。奈何身上实在没有力气,许之青只能塌着腰任由人摆弄,抬头一看就只见一个棱角分明的下巴,认出是那匪首,顿时觉得如坐针毡。扭动着要下马,但胸前肋骨疼得实在难受,又想到自己反正已经是那砧板上的肉,也没了那股子挣扎的劲头。
三震天把这小少爷提到自己的马上来,拉缰绳的手臂一夹,把人圈在怀里,看着这人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又是嫌弃又觉得有趣。三震天见着许之青汗溻了领子一圈猜他是难受,又看人捂着腰腹便倒出一只手直接摸了上去。
许之青好不容易坐正了,正要松一口气就觉得小腹上摸上来一只大手,许之青一下绷紧了身子又挣扎开来,三震天被人扭得上火,手臂一紧把人夹定,开口就吼:
“别动!再动老子拗断你的肋骨!”
许之青本就意识不清,这一声吼发在他耳边惊雷一般,吵得他脑壳疼,这下倒真是老实了。三震天倒出手来摸了摸怀里人的肋骨,觉出有些活动,知道这小少爷怕是肋骨有些错位,又狠按了几下确认没有更严重的伤处。许之青被人按得疼痛难忍,紧咬着牙也还是哼哼了两声,这两声像个猫崽子叫奶,惹得三震天一阵笑,越发觉得这人好玩。
“少爷命就是娇贵,这幺点伤也好意思叫唤。说来也是你讨打,你要是老老实实跟我上了山,等你家人接了信送钱上来,我便把你全须全尾的放回去,哪里用得着遭这些罪。”
许之青听了这话只觉得伤口疼得更甚,扭了头不与那匪首分辩。这一扭头便露了一整节颈子在三震天眼里,这时候正是太阳好的时候,这光照下来,三震天觉得这节肉都要反光了,一个汉子生的这般白,倒真像是个小相公了。他原是不信张尧的什幺男人也有男人的滋味那一套词,但要是那小相公都长成这般样子,也不是说不通。三震天骑着马揽着人越发觉得这少爷的腰不盈一握,看人似乎是昏过去了,便狠摸了一把过了过干瘾。摸过了,三震天心情大好,一夹马肚子吼开来:
“兄弟们,今天成了这一把,晚上拿那老王八祭了旗,酒便随你们喝个够!”
三震天这一喝,惹得一群土匪响声震天,并声高歌,留下一路的浮尘朝鱼头山奔去。
许之青再醒来的时候就不知是在哪里了,手已经被绑的失了感觉,肋骨上的疼倒是轻了不少,也有了心思打量这个地方。看天色是到了傍晚,这间屋子透不进来多少光,周围还仅是些半干的茅草,许之青此时便倚在上面,身上满是些霉味,看来这里就是那伙贼人的老窝了。只是这里也不是什幺正经的肉票关押室,大概是间仓库。
许之青分辨出这些,试着动了动恢复了些知觉的双手,仔细一听还能听出那一伙贼人笑闹的声音,想来是在开庆祝宴会。许之青身子一荡,让自己躺倒平趴在了地上,想爬到门口看看,谁知这地上还有些半干的泥,这一倒又沾了一身。许之青带着泥点的俊容一愣,只觉得胃里翻滚几乎要吐出来,低头一看,自己一身女人的大红连襟裙袄,如今更是沾了一身脏污,蓬头垢面自不必说,不觉悲从中来。想他自小在许家长大,自知身份尴尬,向来谨小慎微,打点家中的买卖营生也不过是为了全家生计着想,不料大娘还是容他不下,到如今竟落得如此地步……
许之青还没等从这些自怨自艾中出来,就听到外面声响震天,似是座山虎正在破口大骂。俄儿,一声骇人的大喊之后便听到血溅一声,座山虎那端便熄了声息,倒是那群匪人嬉笑声更甚。许之青猜到那坐山虎怕是已经身首异处,不禁打了个冷战,自己这回当真是刚出狼口又入虎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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