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将录像机中的内存卡取出,交给山广言,指着兰九问道:“他怎幺办?”
兰九疯了。他失去神智,彻彻底底疯了。
山广言盯着兰九,有些意犹未尽,又有些嫌弃。虽说是个玩物,没了反抗的生命力,又没了那点儿危险的聪慧,到底还是无趣。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怎幺也不是那个味道了。
山广言说:“交给你了,随便怎幺处理吧,实在觉得无味杀了也行。”
“给我,你想让我怎幺做?”温摸不准山广言的意思,那男人面上说的和心里想的总是有差距。
“随你喜欢。”山广言盯着他。
温将兰九带回公寓后,给少年洗了个澡。
兰九没有神智,任由温用热水淋湿他的全身,少年的皮肤被烫得发红。冲洗兰九的后穴的时候,之前的精液已经干了,粘在穴口。他将手指伸进去,用花洒的水柱扩张并清理里面的秽污。少年的身体因为药物的原因而反射性收缩,咬住试图入侵的一切东西。
浴室本来就水雾弥漫,热气让两人皮肤都泛红。温把兰九抱在怀里,他突然对这个柔软的少年有了一些怜悯。但是马上,他就将这些同情和怜悯赶出自己脑子。他不该尊重这些弱小的家伙,尽管他们很美。
兰九的仅剩的一只眼睛是涣散的,瞳孔无法聚焦。他神智昏晕,生命的空壳里只剩下对欲望的渴求,就这渴求,还是依托促使他发情的药。
温低声询问兰九:“你想要吗?”
立刻,他又后悔了。他明明有更多更好的性交对象来选择,他不该被这个少年困住。
“算了,我觉得你更适合别的东西。”温吻过兰九的头发,他刻意欣赏兰九因为欲求不满而求饶的样子,那比直接用阴茎操他更加有意思。
温将清理完毕的少年包在浴巾里,横抱到床上。
兰九下意识地乱动,从浴巾里溜出来,白布滑在臀部,正好露出股沟的曲线,其中的阴影幽深而让人沉醉,意外的性感。
温从衣柜中挑了一套白色短旗袍,一双黑丝吊带袜,一套黑色蕾丝女式内衣,然后开始给兰九装扮。他很享受这种过程,兰九的身子骨较为纤细,小腿的曲线玲珑有致,再加上轮廓清秀,完全可以通过装扮来掩饰原本的男性特质。扣上旗袍的暗扣,穿上天鹅绒丝袜。将每一处衣褶理顺,然后抬起兰九的脸仔细打望。
兰九没有闹腾,他娴静地让温把他装扮成一个女人,他自己也没有思想,他只是坐着,渴望得到一丝奖励。
温后退几步,望着被装扮成古典美人的兰九,他总觉得还缺了什幺。问想起了自己床柜里的小道具。
一枚跳蛋。他把道具塞进兰九的后穴,然后打开了开关。随着嗡嗡嗡的震动声,兰九的表情迷离起来。
温抽出一根烟,点上,然后坐在一旁静静欣赏被自己欲望折磨的兰九。他就是欣赏人类对自己的欲望无能为力的样子,然后堕落,被染黑。
眼前的“少女”面若三月春红,而“少女”的身下,性器已经完全勃起。立起的男性器官顶着丝绸旗袍,反射的光影变得淫靡而梦幻。
温将自己脸颊边的发撩到耳后,然后亲吻“少女”的额头。
还差一点东西,这不完美。
窗外的雨声点亮了温的灵感,水。
他将兰九抱着,来到公寓地下的“密室”。里面的墙壁是黑色的,只有地毯是深红色。他点燃蜡烛,榛子香,掀开黑色幕布,有一座精致的橡木底座,上面雕刻着巴风特的浮雕。他将兰九放上去,让他刚好站在底座上,然后温给兰九的脚上和手上带上锁链,接着将手放到橡木底座边缘,按下一个隐秘的按钮。上面的玻璃罩垂直而下,罩住底座中的兰九。
温敲了敲玻璃,里面的兰九很茫然,也跟着他的样子敲了敲玻璃。
水从兰九的脚下蔓延上来。淹没的速度很慢,水是冷的,兰九反射性想避开这些冷水,但是他无法逃避。他被困在这个玻璃缸里,正在变成水的标本。
“你知道你是谁吗?”温询问他。
兰九好奇得看着外面的温,他不明白这是什幺意思。
“你知道我是谁吗?”温询问他。
兰九不明白,他只是站着。水已经淹没他的小腿,将长筒袜的下半部分浸湿。
“你害怕吗?”温询问他。
水淹没到兰九的腰,将旗袍的下摆浮起来。这水淹没得并不快。兰九觉得冷,仅仅是冷。
“你害怕死亡吗?”温询问他。
水淹没到兰九的脖子,他感觉自己很重,全身冷得要僵硬,这个空间真小,他想出去,所以他轻轻敲击玻璃。
“你想活下去吗?”温询问他。
水淹没上来,兰九浮起来,而脚下的锁链却拉着他,他仰着头才能呼吸。这段时间意外的短,水快速淹没了全部空间,它们涌进他的身体,在鼻腔耳腔,口腔和肺部肆虐。
窒息,死亡。
“你想活下去吗?”
那个声音在外面,兰九拼命敲击玻璃。这种痛苦让他快要死去,他憎恨这种痛苦,他憎恨,他憎恨。
就像他憎恨弱小而无力反抗的自己,只能尽力去讨好别人,用自己的脑子去求得苟活,但是他不想苟活,他不想被关在这个狭小的空间用“美丽”的躯壳求得苟活。
兰九的瞳孔收缩,一个念头像闪电一样劈开他的脑子――他不想苟活。
美丽的被囚者挣扎起来,他用力去敲击玻璃,但是他像个少女一样羸弱,束缚他的东西远远大于他的力气。所以他必须去求得同情吗?必须去做别人的附属品吗?
不,他不想苟活。
温看着垂死挣扎的少年,他的欲望得到满足。他爱着这种死的生命力,这种死的快感,就像黑魔法和堕落的祭祀一样让他沉醉。
温想点一根烟,然后静静欣赏这场美丽的死亡,他抽出烟盒,里面没有烟了。他皱眉,真是扫兴,于是他静静地坐着,将全部心灵沉浸在谋杀的快感中。
兰九浮在水箱中,白色的光从上面打下来,水如此苍白,仿佛垂死者。而实际上,它是谋杀者。水透过丝绸,贴着肌肤,露出肉的颜色,它们包裹生命,溺死最后的呼吸声。
兰九的生命力被渐渐吞噬。他太无力,甚至无法哭泣,就算眼泪落下,也会变成水,转向杀死他。他的一切支柱都已经倒塌,世界的一切都与之为敌,巨大的绝望比死亡本身更加让人害怕。
这时候,欲望算什幺呢?
在这粉碎性的毁灭力之下,欲望算什幺呢?
温曾思考这个问题。他思考了很久,然后觉得,这是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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