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几乎没人觉得这律法有什么不对。
可话又说回来,方掌柜到底是遇上了什么事,竟然要冒这般大的风险给女儿缠足?
因如今杜家也有做官的了,大家的思维方式同以前相比自然有所不同,听了这事后就没什么心思耍乐,只叫小厮继续出去打听,看是不是有什么内幕。
这个年头,未婚女孩儿便是死了,只要不是给外头的人突然谋害了,再者爹娘没什么异议,往往官府就不会追究,便是外头的人告也不大管用,除非有什么有力的证据足够推翻之前的论断。
杜瑕突然觉得无比可悲,因为照这么来看,除非方掌柜夫妇想不开告发自己,或是他们能找出什么别的线索,月娘恐怕真就白死了。
老实说,她跟月娘接触不多,可也说过几回话,隐约记得是个挺温柔腼腆的姑娘,生的花容月貌,有一回还悄悄跟自己说,也想学着读书识字,可是怕做不好……
那么一个活生生的人,不久前还给自己送过亲手做的荷包做新婚添妆,还曾羞涩却坚定的表达过对未来夫婿幻想勾画的小姑娘,没了?!
杜瑕觉得自己有些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正发愣间,那边何葭已经握住了她的手,低声道:“姐姐,我有些怕。”
她虽泼辣,也敢动手打人,可活了这十几年,还是头一回这么近距离的经历死亡,这种无孔不入的感觉让她陌生又恐惧。
杜瑕直勾勾的看过去,眼神略微飘忽,木然安慰道:“莫怕,莫怕。”
她这才发现对方的手心冰凉一片,无比粘腻,而自己也是一般,活像两条冰冷无措的蛇。
傍晚杜文从翰林院回来,官服都来不及换就赶到正厅,先看了妹子妹夫,见他们面色不佳就问了几嘴,又奇怪道:“怎的外头那许多人?出什么事了?”
何葭叹了口气,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遍。
杜文头一遍还没回过神来,老半天才如梦方醒,然后怒意上涌,抬手就砸了茶盏,涨红着脸道:“简直混账,报官!还犹豫什么,便是那当爹的亲手害死了他的女儿,杀人偿命!”
“你自己觉得能行?”何葭叹了口气,叫人过来扫了地上的碎片,另换一盏茶递过去,道:“听说之前缠足的也有熬不过去的,可这种事情都算自愿,便如当年你们出去游学,谁家爱荡秋千一般,生死有命,你可听说哪家爹娘因为女儿缠足死了,被抓的被砍头的?”
话糙理不糙,缠足是这些年新近兴起来的,早前无例可循,自然没得参照。再者有份参与的往往都是贫贱人家,且是一笔糊涂账,地方官府也不好往深处追究……
杜文懵了,半晌脱力一般一屁股坐回去,颓然道:“难不成真就白死了?那姑娘才几岁?这可是活生生一条命!”
众人都是沉默无言。
稍后大家胡乱用过晚饭,杜瑕就和牧清寒家去了,临走前特意往东邻那边瞧了几眼,见外面人已经少多了,可还是隐隐约约听到里头有一声没一声的哭喊,似乎还夹杂着咒骂,叫人越发不忍。
回家之后,见杜瑕眉宇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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