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说话,杜文已经冷笑出声,对郭游道:“说曹操曹操到,他也来了,你有什么话不妨再对他说一遍,且听他如何作答?”
牧清寒本能的觉得在自己来之前,这里可能发生了一些很不愉快的事情,而且非常严重。
迎着牧清寒的视线,郭游果然开口道:“我知道你们与何厉关系匪浅,可这两日朝堂上的动向局势,你们也都看见了,圣人龙颜大怒,你们若在这个档口强行为他申辩做保,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被迁怒了!肖大人如今不在开封,鞭长莫及,何厉下狱有他的老师、同僚和晚辈帮忙开脱,可若是你们也进去了,却有谁来为你们说话?”
牧清寒总算是听明白了,原来他的意思是要己方高高挂起,当下也十分不悦道:“旷之,你我相识一场,认识也有几年了,难不成在你心里我们就是此等薄情寡义之人!落井下石者多,锦上添花者也多,雪中送炭才可贵,若就连我们都不说话,还能指望谁出力呢?”
“有情有谊是可贵,可总要有命在才行呀!”郭游也是真急了,竟不顾仪态的大喊起来。
他知道这两位旧日好友素来性格倔强,又是重情义之人,想要说服他们改变立场和主意并非易事。可万万没想到会这般难!自己游说了半天,杜文竟然丝毫不为所动,牧清寒更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当真叫他无计可施。
牧清寒不是个多话的,见郭游如此行事也不如何争论反驳,只是眼底流露出深深的失望。
他知道,也许郭游本身并没有什么恶意,也是真心担心他们的安危才口出此言,不惜亲自上门游说。
毕竟对于郭游而言,何厉不过是朝廷诸多官员中的一位,并且还是跟自家老师政见不合的一位。若说郭游盼着何厉死倒不至于,可他却绝对不想看着自家两位好友,为了拯救一个他眼中的路人而陷入危机。
然而杜文却不管这些,当即出言讥讽道:“你我分开这些时日,当真各有长进。常言道君子因义而聚,小人利尽则散,我却是做不来小人的!”
这几年何厉帮他甚多,又时常指点,让他时时有焕然一新之感,这才有了今日的杜文。若是自己只顾着在求人的时候热络,别人落难了就赶紧逃开,避之不及,这跟那些营营汲汲的小人有何分别?
见郭游还要再劝,他也是越想越气,胸腔内一股气不断翻滚,几欲炸裂。
只觉得往日种种只如昨日死,今日种种只如今日生,不过短短数年早已物是人非,往日把酒言欢、志同道合的一幕一幕皆已化为过眼烟云,全是虚无。就如同梦中那湖面上的一轮明月,看着美,可已全是回忆,指用指尖儿轻轻的一碰触,便就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杜文深吸一口气,竟转身抄起放在案台上的裁纸刀,手起刀落,将一块衣襟斩断,狠狠丢在地上,道:“古语有云,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我既然各执己见,也无需勉强,可你这般叫我做那小人之举,实在不能忍。今日你我便割袍断义,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我再无干系!”
也许是太过气愤,也许是太过痛心,或者是这两种感情都这般强烈,以至于杜文的声音都在颤抖。
牧清寒禁不住瞪圆了眼睛。
“你这是做甚!”郭游盯着那截飘落在地的衣襟,哑然失色。
他一张脸涨得紫红,浑身都发起抖来,哆哆嗦嗦的指着杜文骂道:“好你个杜三思,何厉是你的泰山老丈人,难不成你我这些年的兄弟、同窗之情都是假的?我过来说这些话是要害你的么?!还是说我就是那等小人,叫你不屑与之为伍?”
他一直说到声音嘶哑,杜文却不与他对视,只是梗着脖子叫他走。
郭游简直要被气死,不住重复什么好心当成驴肝肺,眼角的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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