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帝为奴,这种事自然只有叶麟,玉玑子,沈铮几个人最清楚。
尤其是叶麟,他必须在安国王之外兼职右帝的部分工作。不然慕容吉人便不可能顶着一张人皮面具装成小太监出入于大内了。
慕容吉人真的是为了老婆的一颗芳心拼了。
每日里,他的时间表是这样的:
五更不到,便起床服侍左帝洗漱更衣。然后还得用最快的速度将自己打理好,与左帝一起上朝。
下朝之后,只要不是有紧急公务,他都会让叶麟顶上,坐镇御书房,自己则乔装成小太监,回到后面伺候女皇。
晚上,是他侍寝的时间。
当然,如果女帝表示不需要侍寝,他就是守夜小太监。
几天下来,慕容吉人整整瘦了一圈。
秦钰看着能不心疼吗?
可是她没有别的选择。“于飞,我相信你一定能坚持到最后的。”她望着窗外的月色喃喃。
明天就是元宵节了。鲜卑贵族如今也喜欢上了汉人的节日。所以朝中会给官员们放假一天。
她惆怅地想,这似乎是她和慕容吉人这一世的第一个上元夜呢。
却因为一个该死的赌约,她不能开开心心地与他一起度过。
但是到了次日,她一天都没有看见慕容吉人。
这个家伙,到底跑去哪里了?
秦钰愤愤问叶麟,“那个小于子呢?”
“抱歉陛下,今日小于子的手受伤了,正在太医院包扎。”叶麟连忙解释。
“让他今晚来侍寝。”秦钰冷冷道。
“是,陛下。”叶麟顶着慕容吉人那张脸急匆匆离开了。
月上柳梢头的时候,慕容吉人终于穿着一身透明的纱衣,从外面回来了。
秦钰看着他那跟没穿一样的衣服,气不打一处来。
“你今天怎幺偷懒了?”
“抱歉陛下,于飞想邀请陛下去一个地方。”男人的双唇有些发青,明显穿得还是太少了。
“好哇。朕倒要看看你搞什幺鬼名堂。”秦钰嗤笑,从衣橱里拽出件正常的衣服摔到他怀里,“换好再走。”
玉带河是从宫中流过的御河。它蜿蜒在后面一座小小的人工山侧的时候,已经很是宽阔宁静。正月的冰河已经在悄悄融化,有几处河面在月色下闪着粼粼波光。
慕容吉人带着秦钰来到小山包上,只见那光秃秃的山丘顶部放满了扎好的孔明灯。
“陛下,于飞听说,你们大秦每到过节都会放孔明灯。所以于飞今日扎了一些。陛下先点第一盏好吗?它可以带着您的愿望,飞上天界。剩下的于飞点给陛下看。”男人柔声道。
“这些,都是你自己做的?”她低声问。
“是。技术不够好,陛下不会嫌弃它们粗陋吧。”他微微有些惴惴。
她的眸光,却落在男人的手上。为了扎这些灯笼,他的手被划了好几道口子,有深有浅,有的用绷带包扎了起来,有的则只是涂了点药,微微翻卷的伤口在他素来白皙无瑕的手指上,显得分外狰狞。
“不。还好。”她轻声道,拿起一盏灯。
慕容吉人连忙打了火镰递给她。
秦钰将灯笼点着,抱着那越来越烫的灯笼,微微阖眸。“愿上天听到我的祷告,让我们早日结束这磨难。我爱于飞,我只想与他白头偕老。”
她在心中默默将这祷告念完,松开了手。
那盏孔明灯,摇摇晃晃朝空中升去,越飞越高,渐渐成为夜色中的一个橘红色小点儿,最终融入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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