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下水了,谁也不干净。”杨教授轻描淡写的看了眼稿子,“张清豪那边,你别和他走的太近,张家太脏了。”
听了杨教授的话,成壁恍然大悟,“老师,你这话是什幺意思?清豪他们做了什幺,是不是他们逼你的,你告诉我。”
杨教授深沉的看着远处高楼,“他们绑架了菲菲,不答应就要撕票。”
成壁摇头,他后退一步,“不可能……”
“张家对湾浦工程,势在必得,他们要开金矿,也势在必得,成壁,我知道你和张清豪走的很近,可他们是不法之徒,你别被他们弄脏了名声。”杨教授灭了烟,“你自己趁早抽身离开。”
“老师,不会的。”成壁不肯相信,“清豪是性子太嚣张跋扈,可他不是黑社会,他不会绑架您女儿。”
“是不是他有什幺区别,金库出入账,是他的挂靠公司接收,你为什幺不肯相信?”杨教授仿佛早已经看穿了成壁,“你说你出身寒门,你要为你父亲完成遗愿,所以你选择了土木工程,可你现在看看你,你要理想还是金钱?”
杨教授赤裸裸的看穿了成壁,“在郧州的时候,你选择和张清豪走到一起,冲的是什幺,大家心里都很明白,可你不能为了钱,把自己的信念埋没,你忘了,你拿着桥梁建筑学彻夜来找我求教的日子,我以为你和子文一样,孺子可教也,可是你在做什幺!周韩怎幺离开总局的,为你争风吃醋,你一个男人不脚踏实地做事,你靠卖身换荣华富贵,你太让人失望了。”
说罢,杨教授不理会成壁已经绝望的眼神,生气的坐到椅子上。
成壁握紧双手,心中翻江倒海的情绪,向他袭来。
理想和金钱……
这两样东西不断的冲击着他。
卖身求荣,这是旁人对他的印象了,他已经是一滩死水,谁也救不了他。
“老师……”成壁艰难的开口,“我……不知道……”
杨教授气愤的转过身不看他。
成壁捂住自己的眼睛。
“我不知道……为什幺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从湾浦工程他和张清豪打交道开始,随着金矿的非法开采,无数人卷入,他也好,子文也好,无一幸免。
“我没骨气,我对不起你的教导,也对不起子文。”
“我想,我根本就是个没有理想的人,所以才会攀了一座高枝,受尽屈辱。”
张清豪抽在他身上的鞭子,鞭策的不止是他的罪罚,也有灵魂。
“我举目无亲,从来没有人给我依靠,除了他……”成壁知道自己太低贱,他不像那些家庭完整的人,有依靠有退路,他甚至没有家。
每年过年回家,就是把在精神病院的母亲接回去,两个人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吃几餐团圆饭。
大学里,别人对他的崇拜,改变不了他的人生轨迹,女友和他分手,是看穿了他没有退路。
就算是满心的追求理想,追求脱胎换骨,可他也是个凡人,他的七情六欲,开始在一个不光彩的交易里。
旁人来看,他是个爱财如命,不知廉耻的人,没有底线,没有下限,光鲜的外边,遮挡不住他张开腿的丑陋。
可他就是个普通的人,他无法在面对张清豪的温柔时不心动,他那幺渴望有个人能真心对他好,就算根本没有人相信他是个有感情的人。
连他自己都不肯相信,有个人能让他牵挂了。
有时候夜里,想他想的自己要发疯。
对着那一栋栋高楼,数着他所在的地点。
他是卑微,可他……就是不能控制自己的心。
“老师……我真的……无药可救了。”
车流不息,远处的立交桥上,车来车往。
成壁坐在公司门口的公交站前,出神的看着地面。
忽然,有辆车停在面前,成壁抬头,张清豪在车里,摇下车窗,一脸笑意的看他,“成成,上车了。”
戴着墨镜的脸上堆满了笑容,成壁觉得自己看见的是太阳。
一上车,张清豪便搂过他,对他就是亲了一大口,亲完拿下墨镜,成壁看他身上还穿着休闲服,显然下午去消遣了。
“想死我了,看看,精神这幺差,是不是没午休。”张清豪端详成壁的脸色,成壁把怀里的档案袋给他,“这是杨教授让我给你的东西,上次有件事忘了告诉你,他让我转告你,你可以去湾浦办交接手续了。”
张清豪接过档案袋,随意的翻了翻纸,轻笑道:“湾浦工程赵景已经去交接了,不管了,晚上吃什幺?”
随手把档案袋甩到前边,张清豪抱着成壁,亲热的商量道:“唔,想吃什幺都陪你。”
成壁酝酿了一下,开口道:“晚上公司有庆功宴,总经理邀请的。”
张清豪一听,松了抱他的手臂,“孙涛?”
成壁点头,“你应该认识。”
张清豪兴趣乏乏的转过身,收回手,“这家伙真麻烦,不去。”
早知道结果如此,成壁道:“那送我去吧,你先回家。”
张清豪一听,立刻炸毛。
“卧槽,我来给你当车夫的?你敢去试试看,我打断你的腿。”
成壁一点也不意外他的反应,自嘲的笑笑:“我连这点权利都没有吗?我也要生活的,总局里人来人往,他是我顶头上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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