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投食(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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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贤二握住他手腕,带着往下滑,扣在自己咽喉:“你是尽在掌握的。绳套放松一点,你也多些乐子。”

何仲棠点点他鼻尖:“得寸进尺。”

“你我都主张物尽其用,我的用处可以比现在大得多。”

“当然。”

答话里不是好意思,樱贤二只当听不出:“敢不敢用在你,棘手的人也未必要束之高阁。我不求多大的差事,哪怕拘在这儿当个西席,多少给我些事做。”

何仲棠下巴一指:“坐上来。”

“好歹有些甜头,人才情愿千依百顺。”樱贤二盯着何仲棠,想往上凑,后者却不领情地往大腿一拍:

“讨价还价?坐这儿。”

樱贤二叫钉子碰得不言声了,侧坐了半个屁股,却被不轻不重地一颠。

“分开腿。”

忍气吞声地跨坐在何仲棠大腿上,水银似的嗓音敲击耳膜,凉而且沉:

“你听没听过一句话,叫内宫不得干政。”

“你会的是不少,但眼下要学的更多。”

“比方说,怎幺亲人。”

何仲棠摩挲他干燥的唇瓣:“还是你连这点儿决心都没有?”

“……”

静默一阵,他揽住何仲棠的脖子:

“不如何先生教我?”

一番旖旎过后,吊在何仲棠后颈的手已经改为推拒,却也半推半就,春意无边。

何仲棠饱餐秀色,见那人眼饧似酥、口齿缠绵,一双眼惺忪地向自己扫过,目光含而不露,胜似千言,实在迷魂。

伶俐人装什幺都有七分像,可惜左手不曾入戏,悄悄掐着皮质扶手。

何仲棠便忽起玩心,往他舌根渡去津液,果然捕捉到微不可察的一僵。

“咽下去。”

樱贤二捱延不过,终于喉结滚动。

“这才像话。”

“您这一斤香唾,过给人多少细菌。”他抿着冰水,无可奈何。

“还嫌弃起我了?”何仲棠从他杯里捻起个冰块,晶莹剔透的托在掌心,“这够干净吧?”

樱贤二瞥一眼,等下文。

“要是让它化在我这儿……你等着。”这就放入口中。

樱贤二自然不会傻到真的去“抢”。

两人半真半假你推我让地吻作一处,沁凉与温热交缠,冰得麻木又打得火热,不久何仲棠便放水,樱贤二舌尖一吐,晾出豆大的冰粒,旋即被贼人捕获,直接吞下肚。病人泛白的薄唇此时吸饱了血色,凝光坠露,好一派风致。

何仲棠流连一阵才移开,笑说:“你该领罚了。”

樱贤二耸肩一哂,学着看淡了内容:“我哪天不等着领罚?”

成天价等着“领罚”,时光便无情如钱财,不经意地飞逝,他隐居山中不知日月,没留意这日正是二月初二日龙抬头,毕竟日子对他来说尚无意义。

元旦那天,收音机里挤满了各国政要的讲话和礼炮隆隆,他过不上日本新年,倒让初次过来的何仲棠给立了个下马威。

随后两月,密密匝匝的中国节日,从小年到元宵,他一例没得过,轮到班的下人回不了家,凑在一起吃年糕,下汤圆,分盆菜,北人还带了饺子醋蒜,结果到了他这儿,继续做回平日的精细饮食。

他不瞎,明白这是一种隐隐的属于小民的恨。端上的是好饭菜,就是何仲棠亲吃也挑不了理儿,却用这种不摆上桌面的方式,提醒他是笼中鸟、异乡人,把他关在生活之外。

其实起初并非如此。

何仲棠想必不会明白交待他的身份,凭下人们的见闻,只揣摩着主子不是善茬,被软禁在这儿的定又是个苦人。

于是就无声、羞涩乃至笨拙地给他些针头线脑的关怀,在职分所及处施展,根本不必违逆何先生的意思。

——小如一碟产自北平酱园的咸菜,难道不是厨子的分内事幺?

对此,樱贤二则莫名其妙,为了老谭眼里温煦而期待的笑意,一度怀疑何仲棠在咸菜里下了毒。

尽管此类好意他不能一一指出,至少大体上心知,然后觉得很有意思,据此心理写本书也不为过。穷极无聊时便琢磨他们,有次跟何仲棠说:

“这些底下人,比你我更适合做样板。”

对面的人漫不经心:“动他们做什幺,少一个,谁服侍你饮食起居?”

驴唇不对马嘴。何仲棠专注于利,很多事他不懂,也不关心。

所以他也永远看不到一些下面人的猫腻,比如,老谭们无声而盲目的愤怒和回避:操着京白的,不一定就是北平人,还可能曾对北平为所欲为。

哪怕是自以为是的好意,也禁不得这般辜负。仅仅觉察了樱贤二的国籍,还远不知其一身罪孽,老谭们就已经感到彻底的侮辱,幻想的遭遇和暗中的同情都异常滑稽。

对此种变化,樱贤二或有所觉,他的态度是叼着烟乜斜着眼,笑问老谭:

“怎幺没有上次的酱瓜?”

何先生的人,轮不到老谭们说话。他们只能远远筑起微妙的隔膜,就像眼下,在何先生要毛巾、洋肥皂和水盆的时候,保持彻底冷漠。

东西被撂在门口,樱贤二浑身赤裸,大剌剌地占据着沙发,不明所以。

刚刚何仲棠要罚他,截至了当:“脱。”

“多少?”

“全部。”

经历过许多,这要求显得无足轻重,犹豫反而姿态难看了。

他也不废话,解了马甲扔到何仲棠怀里,脱至上身精光,一匝精瘦的腰杆被束进皮带,裤线凸显,流利至极。抽出皮带摔在何仲棠脚下,裤腰松松垮垮挂在胯上,稍一扯便褪了个干净。他想不到这一下会令他追悔莫及——

光溜溜赤手空拳的樱贤二听见何仲棠说:“今日是旧历二月初二。”

幽居多日,倒有些世上已千年的恍惚和感慨,他嘴里却照旧没好话:“怎幺了,龙要抬头还是你那东西要抬头?”

何仲棠走近,取出袖了多时的剃刀:

“不抬头,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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