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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韬说道：“地上躺着不舒服，我还是习惯睡在床上。”大有种不愿离开的态势。颜晟瞧了一眼外面，时辰已不早了。径直上床，躺到里面，占去了床铺另一半位置。卫韬察觉到他上床略有不适，开口问道：“你干什么？”颜晟回答：“这是我的床，当然是要上床睡觉了。”说完便闭上眼睛，不再与卫韬答话。

第二日醒来，睁开眼睛发现只有他一个人躺在床上，本该睡在他身旁的颜晟不知何时已经醒来，出了门。唯余他一个人躺在床上孤零零的。

此时，房门正被人从外面打开。颜晟端进来不少食物，眼见他醒来，开口说道：“卫韬过来，一起吃饭。”卫韬从床上爬起，围到方桌旁。颜晟执起筷子，看了半天疑惑地问道：“我是不是，少拿了东西。”这是他第一次自己带早膳到房里来吃，以往都是下人们送的。双目不断地在食物之间扫视，感觉好像吃的都在，并没有少什么？但却诡异的有一种少了一样东西的感觉。卫韬只一眼就看出了问题，开口说道：“你没拿饭。”颜晟经过卫韬提醒，这才看出桌子上碗筷皆有，菜量也很丰富，就是少了饭。只好起身重新去了趟厨房。等他回来，两人这才开始动起了筷子。

饭毕。颜晟开口：“我今日有闲暇时光，想到附近走走。你要不要同去。”卫韬放下筷子，开口答：“好”。反正他呆在这里，无事可做。还不如与颜晟一起四处走走，正好散散心，了解一下附近是何等光景。

不过卫韬的衣服已经很折旧了，加之前天晚上在地上躺了一夜。已经堪称很脏了。不换衣服，他便不好再出去。只得开口向颜晟询问：“你能否借一件衣服给我？我这身没法出去。”

颜晟打量了他的衣服，点头同意。不要的衣服他也不是没有，便从房里翻出一套青色的衣服。拿给卫韬换上。颜晟的身材修长，身高上也比卫韬高出一些。等卫韬换好衣服出来，袖子等部分明显长一截。好像是偷穿哥哥的衣服一样。颜晟的嘴角露出几分笑意。

西方的领地，常驻居民基本上都认识颜晟，也认出来卫韬身上穿的正是颜晟的衣服。连续几天闲逛下来，卫韬虽然了解附近的景况了。可也有一种流言悄然在底下流传出来。这个传言的主角正是卫韬和颜晟两个。是从颜晟底下的仆役口中传出来的。传闻的内容大致是：西方灵主颜晟在第一眼瞧见卫韬时，就已经不可遏制的爱上了对方。并且在两人相见的第一天晚上就把卫韬给办了。颜晟还天天拿自己的衣服给卫韬穿。两人现在天天同床共枕，每天晚上都在发生着不可描述。”

卫韬从仆役嘴里初听到这个传闻的时候，不知该怎么表达此刻的心情。只得弱弱的辩解一句：“我要说我们晚上只是睡在一起，单纯的会周公你们信吗？”仆役一哄而散，脸上写满了我不信。

几天过后，颜晟总算给他安排了一个客房。两人晚上不用在睡一张床了。卫韬看到颜晟站在悬崖发呆。开口询问道：“你在做什么？”颜晟视线看向他，开口说道：“过几日花灯节，你许什么愿望？”卫韬凝神：“我还未做打算。”实际上愿望都是差不离的，许愿让自己来生能够无灾无难，万事随愿也就够了。

颜晟开口说道：“真想知道人间现在是怎番模样？”他已经与人世脱轨很久，很是好奇。卫韬开口：“你想知道？”便开始谈论起人间的一些趣闻乐事。颜晟也能从卫韬的言谈中窥斑见豹。

第16章 第十六章：促离开

两个人时常聚在一起，倒也相聊甚可。节日当天，颜晟起身换好衣服，刚刚打开房门，便看到卫韬一身黑衣站在门外，满脸笑意的对他说道：“今天是花灯节，鬼市现在估计已经是热闹非凡了。我们一起到市集上去走走。”颜晟开口答：“好”。

他今日穿的是一身黑衣，到衬得卫韬身形修长，面如白玉。颜晟着青衣，瞧了一眼对方便避开眼睛，脸上悄然显出几分绯红。

卫韬一路上都在说话，显得很是话不绝耳。兴致浓烈，使得颜晟到不好意思开口岔开他的话题。叨叨了一路，卫韬开口说道：“不知道我下一世会怎么样？”这句话飘荡在耳际。脚步下意识地停顿，魂魄会经奈何桥，喝掉孟婆汤。忘记在鬼界的这一段记忆，不是吗？这样想着，心情倒有几分难受和不舍。“奈何桥，快修好了吧。”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卫韬，发现卫韬用一种探究的目光看着他。似乎想从他眼里看出点什么来。

他抬脚向前，缓步说道：“你这么善良，下一世一定能遇到个好人家。幸福一世。”说着话，脚步向前，没有表现出丝毫犹豫。这个人，与他只是萍水相逢。他身在鬼界，其位鬼神。不能转世轮回。可对方不同，只是魂魄一缕，待奈何桥修好，便会离开，甚至记不得曾经遇到过这个人。唯余他自己，记忆在身，平添烦恼。

卫韬探究颜晟的情绪，未在他眼中发现半分情愫。自己到徒留几分难受。

两人缓步行至鬼市，进美食，赏美景，行柏路，摇小船。游玩了一整天，天色逐渐暗下来。湖边的游客也多起来，不少男女魂魄手上捧着花灯，祈祷下一世能碰见身边那个魂魄。也有形单影只，自命不凡的写下诸如来世高官厚禄的愿望。一只只精美的花灯放在湖上，顺着水向漂流。热闹非凡。

卫韬借着上厕所之由，离开了颜晟一小会儿。再回来时，手上提着一盏精美的花灯。愿望已拟好，静静地安放在灯里。颜晟看到这一情景，开口说道：“你怎么不等我，我也要买一个。”说着就朝附近卖花灯的店里走去。挑选半天，买了一盏紫色的花灯。向店家借来纸笔，便开始写着。卫韬站在一旁，看了字条一眼。无奈相隔甚远，看不清颜晟写下的是什么。

等到最后放下花灯的时候，卫韬的心底还是感觉有些遗憾，没看清颜晟写下的到底是什么。颜晟明显也不让他看，刻意把纸笔拿得远远的。水中刚刚放下的一蓝一紫两盏花灯漂浮，很快飘得远了。渐渐的和夜色里水面上所有花灯融合在一起。分辨不出谁是谁的。

这一场景倒是颇显浪漫，颜晟站在湖边上，气质卓然。卫韬悠然站在其身侧，与他一同欣赏湖面夜景。岸边上一片融融。拼酒的，卖各色美食的，以及放花灯的汇聚在一起，别提多热闹非凡。

站了一会儿，看够了夜景。颜晟开口说道：“走吧！”转身往岸边市集上走去，今天的夜市远未结束。时辰尚早，他还能带卫韬到附近店里吃宵夜。毕竟，和卫韬并不是，每年都能与之一齐赏花灯。

颜晟开口说道：“我们去吃宵夜”，卫韬答：“好”。他自然会答应。跟在颜晟身侧，随着他的脚步一步步走着。吃完宵夜，看着集市人群逐渐散去。两人一起，游玩到方兴罢了。这才转身，回府中休息。

?第二天清晨，颜晟睁开眼睛。敏锐的察觉到有一只手放在自己腰上，另一只手穿过背环着自己。一扭头，看到卫韬睡在身侧。耳边传来卫韬的声音：“实在不好意思，睡在你的床上习惯了。一时竟忘了你已给我准备好房间。”气氛有些暧昧，颜晟的脸色显出几分绯红。开口说道：“没事”。

??“早先阎王下令，奈何桥已修好。现正催促时辰到了的鬼魂离开。你该走了。”说着，伸出手去，要把放在自己腰间的手弄开。右手伸过去却十指相扣了起来，莫名的放不开。手在手中拨弄了几下，渐渐的放开了手。起身出去。卫韬眼见颜晟起身离开，莫名有些怅然。

??入世渠道已修好了是吗？他在促自己离开。可刚刚他对待自己的态度，总是会使自己误会。

??颜晟近日变得有些忙，见卫韬的时间越来越短了。有一日，颜晟身着藏青色的服饰走过来，身旁的槐树枝叶在头顶茂密，偶有一两片树叶飘落，提醒着卫韬现已入了秋，留给他的时辰已不多了。滞留的魂魄，最迟要在秋季到来时离开。否则，将会受到责罚。

??颜晟微笑着开口：“到旁边凉亭喝一杯。我吩咐厨房做好了酒菜”。卫韬开口：“好”。凉亭里早已备好了酒菜，显然颜晟是有准备而来。桌子上放置着的，几乎都是卫韬平日里爱吃的食物。一顿饭毕，颜晟缓缓开口：“你该走了。明天，早上我会过来送你。”卫韬心底有很多杂念，最后半开玩笑的开口说道：“你送我，你舍得我吗？”颜晟听完这句，开口说道：“舍不得，不过你迟早都要走不是吗？”他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

??早走总比受惩罚要好。况且惩罚过后，该走的还是要被强制送走。白受惩罚亦是无意义。?气氛沉闷了下来，卫韬说道：“好，既然你希望我走，那我就离开。”说完话，倒上酒开始喝。颜晟看他酒一杯接一杯的，提醒他。“你明天就要轮回了，还是少喝点酒，养好精神为好。”说着，收走桌上剩余的酒。不再让他碰酒。卫韬趴在桌子上，眼睛濡湿了一大片。趴在桌子上久久不愿起身，最后叫不起来的颜晟无他法，只好脱下外衣给他搭上。

??第二天清晨，卫韬起身。手因为枕了一夜有些发麻。睁开眼睛，发觉颜晟正看着他。询问道：“你一夜没睡吗？”颜晟答：“我无事”。两人一道往奈何桥的方向走去。随着路径越走越短，留给两人的时间不多了。卫韬看着前方人群熙熙攘攘，站在原地。看着颜晟，开口说道：“颜晟，我如果轮回了。下一次来冥界的时候，你会来接我吗？”颜晟听到这句，瞬间想到鬼魂途径奈何桥时。会喝掉孟婆汤，再步入轮回。也就是说，卫韬脑中关于他的记忆，从今天起就会被清除的一干二净。到时候即便他来，卫韬早已将他忘尽。如此，接有何意？

??即便如此，为了使他不至于失落。颜晟还是开口说了句：“会”。也许只是远远的看上一眼。毕竟，到那时，自己于他而言就只是一个陌生人。又何必徒增烦恼。

??就算听到了颜晟的回答，卫韬心里的苦痛也没有消减半分。继续向前走着，前方的奈何桥，已是越走越近。最后踏上这座桥的，只能是卫韬一个人。颜晟停在原地，目送卫韬离开。眼见着人影逐渐消失，这才转身离开此地。

第17章 第十七章：再见卫韬

回到自己的领地，看着曾经和卫韬一起呆过的地方。心里不免产生难过，送走了卫韬。他也想过要卫韬留下来。不过他不能干预灵魂的轮回之事。今日这样的场面，他早有预料。只是，没想到送走卫韬后，心里的难受比预料的更浓。

知道自己对卫韬已经产生难以言明的感情了，才会后来总是借口有事尽量躲避对方。今日把他送走，也是为了斩断情愫。毕竟，他是鬼神。以后也会永远待在冥界。而卫韬，是一缕鬼魂，时辰到了就会步入轮回。不断进入人世。他们，本就不合适。

在送走卫韬以后，颜晟生活又恢复到了原来。孤孤单单的一个人，每天固定的时间处理事情。公务过后无人与他交流，谈论心事。果真是得到过才会觉得孤单。以前这样生活从没觉得什么，但现在却觉得彻骨孤寒。

时间一天天的渡过。颜晟今日突来兴致打算去远山踏青。这个地方景致不错，卫韬刚来府上的时候，颜晟便带卫韬来过这里。刚走出几步，便听到后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颜晟，你回头看看后面是谁？”颜晟闻言回头。

只见卫韬一身合适的青衣，微笑望着自己。脸上有明显的伤痕，露出来的手上，也有伤。颜晟惊异的说了句：“你……”他不是亲自把面前这人送到奈何桥了吗？他怎么会时隔不久又出现在自己面前，并且还记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