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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天舒噎了一瞬，小声音抗议起来：“可是李熏然现在昏迷不醒啊！凌远要——要对着他——”

李睿长长叹了口气，转身重重跌进办公室的沙发里。

“三牛，假如你是凌远，你在床上，看着你昏迷不醒的omega，但是还是要和他结合……你会怎么想？”

韦天舒怔怔地想了三十秒，从喉咙里挤出来一句支离破碎的呻吟。

“操，这也太他妈的难受了……”

“是啊……”李睿一拳头砸进沙发里，痛苦地咬紧牙关。

“凌远得……多难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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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肉就要来辣！

【但是一定是一锅掺着毒药的肉QAQ】

第16章

当他还是一名医学生的时候，凌远曾经系统而详细地学习过ABO生殖系统。

作为一名年轻英俊的男性alpha，凌远拥有那个年纪的强者的通病。面对omega时，他傲慢、自大、主观臆断，理所应当地认为这些娇嫩而羸弱的艳丽花朵不过是alpha的附属品，他们没有选择的权利，为自己的alpha操持家务养育子女便是一生的归宿。

ABO生殖系统理论学的老师是一名娇小可爱的女性omega，三十出头的年纪就已经凭借出色的学术研究成果崭露头角，成为了医学院中凤毛麟角的omega教授。她的主攻研究方向是AO结合匹配率的影响因素，这一论题在学术界引起了轩然大波。

凌远对这项研究项目也有所耳闻，却对教授的研究成果嗤之以鼻。爱，爱管什么用？AO结合是人类繁衍千年流传下来的自然规律，和吃饭呼吸喝水一样天经地义。“爱”不过是一个虚无缥缈的精神意识，自然又怎么会仅仅因为它而改变？

凌远的消极态度很快引起了教授的注意，她把凌远叫到办公室，试图以和颜悦色的分析解释纠正凌远的思维，最终却以天翻地覆的争吵结束了谈话。

纵使将近二十年过去，凌远仍旧清清楚楚地记得那一幕。他年轻美丽的omega教授逆光站在窗前，胸脯因为愤怒而剧烈地起伏着。原本一丝不苟的发型有些散乱，一缕俏皮的额发落在眼角，勾勒出她因为气愤而圆睁的双眸和紧抿成线的殷红嘴唇。

“凌远，我告诉你，”

教授越过满书桌凌乱不堪的教案和书本，毫不躲闪地直视凌远的双眸。她的眼神直率而清澈，凌远有些难堪地别过头去。

“爱情是超越一切物质的存在，不基于爱情的结合早晚有一天会灰飞烟灭。”

或许那时的凌远还不曾理解理论的逻辑基础，但是教授斩钉截铁的结论却深深烙印在灵魂深处。

他总共在学校呆了十几年，学习，探索，研究实验。纵使感性上仍旧拒绝，凌远在理性上却毫无保留地接受了教授AO结合的理论依据。走在校园中，你侬我侬的AO情侣随处可见，凌远冷眼旁观，蓦然发觉自己被切割成可悲的两部分。一部分依旧高傲自大如行尸走肉，另一部分却开始可笑地相信和渴求虚无缥缈的爱情。

直到他在那一天遇见李熏然。

他们的第一次见面绝对称不上美好。药，消毒水，单调而毫无波动的心跳记录仪。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警官陷在床褥中昏迷不醒，匆匆而过的医生无意识地一瞥，却惊鸿般撞上波澜壮阔的神迹。

这真的是神迹。

仿若枯木逢春，朽梁开花，涓涓细流刹那间冲破岩石的阻隔，真空的寂静世界第一次听到新芽萌发的声响。

凌远曾无数次感谢上天让他和李熏然相见。他的爱人真诚、善良、勇敢而有主见，让凌远在一瞬间体会到奋不顾身的真正含义，也让他真正理解了多年前教授所言的真谛。

爱情二字无关性别，更无关该死的理性。

治疗，心理辅导，复健，约会，亲吻，结合，两人一路走下来，顺利得不可思议，却又进展得理所应当。凌远毫无保留地尊重和相信他的伴侣，也不再将结合看做传宗接代的手段。恰恰相反，在结合中他们彼此都能感受到超越生理性龘高潮的快感和满足。

但……那也是曾经了。

凌远跪坐在床边，紧紧攥住床上人无力垂下的手。李熏然的面色逐渐红润起来，双眸却还是阖着，眼睫浓密如展开的鸦翼，随着呼吸起伏而悄无声息地颤抖着。

“熏然……”

凌远喃喃地亲吻李熏然嶙峋的手背，终于抑制不住地发出一声哀鸣似的抽噎。他颤抖着肩膀，死死攥紧手中的珍宝，缓慢而无力地滑下，趴伏在床沿低声抽泣。

“求你了，熏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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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熏然跨坐在凌远的大腿上，有意无意地磨蹭着身下人的敏感部位。干净的袖口被挽到手肘以上，修长结实的小臂松松挂住凌远的脖颈。小狮子的双眸微微涣散着，双唇微张，轻轻吐息，仿若凝结着露珠的娇艳玫瑰。

他低下头，额头抵着凌远的，一个索吻的姿态。

空气中的奶香味愈发缠绵起来，蚕茧一般将两人包裹得密密实实。凌远有些窒息，他略略别过头去，咳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