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伤得这么厉害……”
我在他身旁坐下，下意识地伸出手。泷口掩饰般捂住脸避开了。
“社团活动……”
“你说谎。田径部怎么可能经常受这么多伤。”
开始肿胀的眼睛。我曾听人说过，脸上被殴打之后，淤血会向皮肤较薄的眼周集中。
“我去浸一下手帕。”
说着，我站了起来。这家神社虽然很少有人来，还是有洗手间的。我去那边浸湿手帕，跑回了前殿。我把手帕递过去，泷口一言不发地把它敷在脸上，低下了头。
“跟人打架了？”
“……”
紧闭的双唇，凝重的表情。通过气氛而不是表情，我可以感觉到躁动和怒火在他体内乱窜。我没再问下去，一次又一次地把焐热的手帕拿去冲洗。
“……我家……”
好一阵子，泷口终于开了口，仿佛懒得再沉默下去。
“我爸很暴，他不酗酒，可是有一丁点不顺心就立刻发火……工作什么的也因此一直不顺利。”
“……”
“我小时候他就这样了，虽然他也很壮，不过现在要是实打实地干一架，应该还是我赢。但是如果我反抗，他会打我妈……”
不知该说什么好，我完全帮不上他，连附和都没有，只是安静地听着。
“那家伙多半害怕我哪天会反过来打他。最近他还踹我肚子。肚子被他一踹，就好像内脏都快被撞出来似的，难受得直掉眼泪。打脸还有肚子，伤害可是最大的啊。”
垂在膝盖间的脸被刘海挡得严严实实，看不见表情。嘴里的血似乎止不住，泷口又吐了口鲜红的唾沫。
“这么下去，总有一天我也会崩溃。”
没准一旦崩溃就再也刹不住了。泷口低声说，无力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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