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萱!”
拓跋瑾萱转过头去,见一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女跑了过来,“你是……卿儿?”在这宫中敢直呼自己名讳的同龄女子,既然不是慕容伶霜,只怕除了多年未见的独孤卿也不会再有其他人了。算起来自己与独孤卿已经有四年未曾见过,如今独孤卿倒是比那时长大了不少,已经出落成了婷婷少女,竟有些认不出了。
独孤卿打量着拓跋瑾萱,“你昨夜没有休息好吗?”
拓跋瑾萱只是一笑,也不知如何回答。拓跋瑾萱一夜未曾合眼,只是静静的看着怀中的人安睡,偶尔还会落下几滴眼泪,此时眼中布满了红血丝,再配上她那副弃妇一般的幽怨表情,给人感觉十分疲惫。
独孤卿一把牵过拓跋瑾萱的手“都这么多年没见了,瑾萱你有没有想我?”
拓跋瑾萱勉强笑了笑“是啊,四年了,你怎么突然就不再来宫中找我玩了呢。我还以为信阳侯把你嫁到什么偏远的地方了呢。”
独孤卿吐了吐舌头,“爹爹府上来了一位大师,收了我做徒弟,所以我就随师父到深山老林里练功去了,这不,听说表哥大婚我就回来了。还没见过那位安国公主呢,瑾萱,她好看吗?”
拓跋瑾萱点了点头,语气忧伤的说道“很美……”的确很美,只怕这世上再也不会有哪个女子如她一般能住在我心里了。
独孤卿又问“与我相比呢?”
拓跋瑾萱不假思索的回答“比你还要美!”
“什么!”独孤卿嘟着嘴说道“瑾萱居然认为她比我还要美!哼,我倒是要看看这安国公主的真面目到底如何了。”
拓跋瑾萱苦笑,心想,只怕这世上没有人比霜儿更美了。
过不多时,拓跋瑾萱看见那顶大红花轿从凤藻门一路来到承欢殿。那是主持太子大婚的地方,皇上和皇后坐在最高处雕龙刻凤的鸾榻上,大臣们也是兴高采烈的在此列队等候。拓跋瑾萱看着大臣们脸上的笑意,她不知道,有多少人的笑是发自内心的,或者有多少人的笑,只是一种纯粹的表情。
她看着哥哥亲自走到轿前,慕容伶霜被哥哥牵着手走下花轿,这个时候她甚至有些恨眼前的哥哥,或者她恨自己,为什么我不是皇子,或者为什么我夺走我最爱的人的会是自己的亲哥哥。拓跋瑾萱想象过无数次她一身凤冠霞帔的样子,但始终没有现实中这般好看,让人舍不得移开目光,那人的嘴角依旧带着那抹恬静的微笑,只是眉宇间却仿佛多了一丝忧伤。这一刻拓跋瑾萱心中却仿佛生出一丝喜悦,或许她心里是有我的,所以才会生出那一丝淡淡的忧伤。拓跋锦隆牵着慕容伶霜的手一步步走向承欢殿,有微微的清风吹过,宽大的袖口下露出了拓跋瑾萱为她戴上的紫晶黑石链,拓跋瑾萱苦笑,说是能找到姻缘的东西,可却为她带来了这份无法割舍的孽缘。
独孤卿牵起拓跋瑾萱的手,说道“这个安国公主真的很美啊,难怪你会如此赞赏呢。”
拓跋瑾萱不着痕迹的抽出自己的手,只是苦笑。独孤卿又说道“他们两个人倒是般配,看来表哥也找到自己所爱了。瑾萱,你还记不记得咱们小时候说过,你办成太子娶我?只可惜表哥是没有机会办成公主嫁出去了。”独孤卿咯咯的笑了起来,又咬了咬嘴唇,小声说道“瑾萱,那你……还会不会像小时候说的那样……娶我?”
拓跋瑾萱勉强扯动嘴角笑了笑“开什么玩笑,两个女子岂能成亲。不过都是儿时的玩笑话,倒也不大记得了。”
像民间的婚礼一样,跪拜天地,跪拜高堂,夫妻对拜,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让拓跋瑾萱感觉到自己的心像是被刀子剜去了一块。
如此重要的日子,自然少不了这群大臣推杯换盏。
“今日你皇兄大婚,萱儿不去祝福皇兄和皇嫂吗?”皇后对拓跋瑾萱笑了笑。
拓跋瑾萱沉默良久,再三叹气,最后像是鼓足了勇气一样拿着酒杯走了过去,“我祝皇兄……皇……嫂……百年好合。”说完将杯中的苦酒一饮而尽,想不到一句简简单单的祝福,如今对自己来说却是那样的残忍,那一刻拓跋瑾萱甚至希望自己是个哑巴,永远都不要叫出那一声皇嫂,也是从这一刻起,她再也没有叫过拓跋锦隆哥哥,而是皇兄。
皇后别有深意的看着拓跋瑾萱,而后握了握皇上的手,苦笑道“咱们的萱儿长大了。”
拓跋瑾萱看着大臣们簇拥着新人进了洞房,心下却有些释然,也许这是自己永远都给不了她的。
独孤卿快步赶上走出承欢殿的拓跋瑾萱,“瑾萱,你不是一向最喜欢热闹了,怎么不和那些大臣去闹洞房?”
“有什么好闹的。”拓跋瑾萱淡淡的回答对方,脚上的步伐却依旧没有停下来。
“我怎么觉得你怪怪的,小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拓跋瑾萱说道“也许长大了就变了。”
“瑾萱,你走那么快做什么,我们这么久没见了,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呢。”
“卿儿,我今日太累了,不如咱们改日有时间再说吧。”也不等独孤卿说话便快步走回了沁芳园。
独孤卿看着越走越远的拓跋瑾萱,不禁皱了眉头,“死表姐,臭表姐!四年不见,不想我就算了,也不说和我好好叙叙旧。臭混蛋!”
东宫里聚满了大臣,好不热闹,而此时拓跋瑾萱正抱着酒坛躲在沁芳园,看着空荡荡的床上,依旧是那紫色的纱帐,粉色的缎被,但那空床的主人却再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可此时自己的心却比这空床还要空旷几许。她在想,这沁芳园的下一个主人又会是谁呢。会是一个像霜儿那样恬静美好的女子吗,或是父皇的新宠,某个妖艳的妃子。最终还是抱着酒坛睡去了。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房间已经是一片漆黑,拓跋瑾萱揉了揉太阳穴,头痛的厉害,习惯性的将手摸向一旁,想去抓住那人的手臂,却发现空荡荡的床上除了自己只剩下那冷冰冰的酒坛。慕容伶霜走后,沁芳园不再有人住,宫女也都被调遣到了别处,如今这偌大的沁芳园只剩下了自己,也许是老天也觉得自己可怜,竟响了一声闷雷,拓跋瑾萱想找到那个可以让自己安心的怀抱,但她知道,也许那个能让自己在雷雨夜安然入睡的怀抱再也不属于自己了。外面下起了稀稀落落的雨来,霎时间又狂风大作,那风声听起来像是男子的悲鸣,拓跋瑾萱笑了笑“莫非老天也可怜我,陪着我一起哭吗?”闪电划过,拓跋瑾萱握了握拳头,我不会再怕你,我要学会坚强,或者说是她要逼着自己变得坚强,因为她知道,再这种雷电交加的夜里再也不会有那个怀抱来安慰自己了。
那一夜也许是拓跋瑾萱一生中最难熬的一夜,但对慕容伶霜来说又何尝不是。新婚之夜慕容伶霜只有将眼前的人想象成是拓跋瑾萱的时候,她才会觉得一切对自己来说并不是那么残忍,那一刻她甚至觉得上天是眷顾自己的,至少身边的这个人和自己所爱的人长着一模一样的面容。对方的身上没有拓跋瑾萱那女儿家的幽香,那气息甚至是自己厌恶的,拓跋锦隆亲吻着对方的身体,那感觉与拓跋瑾萱在自己身上胡来的时候是完全不同的,□传来剧痛的那一刻慕容伶霜不禁紧蹙眉头。一阵翻云覆雨之后拓跋锦隆疲惫的躺在了慕容伶霜身边,慕容伶霜听见外面的闷雷,脑海中浮现出拓跋瑾萱每次听到雷声的躲在自己怀中的样子,或许自己再也没有机会在雷雨交加的时候去安慰她了,不知此时的萱儿又会如何呢,还会如从前那样躲在被子里捂着耳朵吗。日后会不会出现一个女子代替从前的我,在每个雷雨交加的时刻将那小丫头搂在怀中,安抚着她。慕容伶霜想着想着不禁流了眼泪,拓跋锦隆不知慕容伶霜为何会哭,只轻轻的搂过对方,“伶霜,是我弄疼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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