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会到三四郎话中的涵意,凯停下脚步,然後才继续往前走。
「我知道。」沈静地点头,凯随著伊西斯踏出了舰桥。
第五章 月人 伊西斯
「哼!抓到了吧!你这个该死的小鬼,看我怎麽修理你。」
那时他原本已经要逃了,但瞬间,三四郎抓住了他的手腕,他拼命想挣脱,直到现在,三四郎的笑声都还萦绕在他耳边。
他一向对自己的身手很有信心,也很喜欢现在的这个身体,所以当他真的想要逃走的时候,根本没想到对方的速度居然可以追上他。
这些日子以来,他已经有好几次对三四郎恶作剧的经验,他知道三四郎的火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如果在他爆发的刹那逃跑成功,接下来就没事了。
然而虽然他的动作很快,但也因为离三四郎够近,不论测试距离或观察三四郎的表情都很容易,所以也就……疏忽了。
「我会好好修理你的,到时可别哭哪!」三四郎从背後抱住他,手臂禁锢住他,硬是把伊西斯压在自己胸前,那低沈有力的嗓音震动著伊西斯的背。
虽然自觉完蛋了,但往好处想,这个状况或许也是个转机,他之前也经历过,当时连惩罚是什麽都一清二楚,虽然三四郎紧抱著他,但在这样的状况下,一般的男人早就不知所措、狼狈不堪,无法扼抑自己的嗜虐性,就算没有那些状况,凭著伊西斯的手腕,撩拨对方也不是什麽困难的事。
胆怯的表情,长睫毛下盛满泪水,哀求的言语,还有那硬是被撑开的细瘦身躯,有些人就吃这一套。只是伊西斯也没办法确认这样的策略到底对三四郎有没有用。
边思考边叹气,伊西斯故意要让背後的男人听到,但三四郎收紧手臂,然後扯起一抹微笑。
「啊……不要……」嘴裏嗫嚅著,但伊西斯其实很满意,现在这个声音与他说话的内容再相合不过了,他的脸、身体,怎麽看都属於青年人,然而那破碎的话语像个孩子,或许会比之前的那些方法都更有效。
「你那是什麽声音啊?以为我会把你吃掉吗?」那长长的犬齿就在他颈侧游移。
伊西斯的苦笑转变为感觉很有趣的吃笑。
「什……」伊西斯因为被拦腰抱起而突然惊呼一声,三四郎的力量让他想起这个男人是佣兵出身。
直至目前为止,他还没有跟佣兵打过交道,但在月球的小巷子裏常常都有佣兵出没,他们的恶名昭彰,伊西斯也略有耳闻,他对佣兵的印象不外乎是游手好闲、手段凶残的犯罪者。
然而佣兵的犯罪行为一般也都不怎麽高明,有时候甚至可以说是野蛮,伊西斯其实看不起这些佣兵,他有认识的人就死在这些跟动物没两样的佣兵手上,那些佣兵不懂得思考,当然也个懂运筹帷幄,他们目光短浅,只贪求眼前的快乐。
现在他背後的男人就是佣兵,高大、有力,行动像野兽一样敏捷。
才刚意识到自己的状况,伊西斯便感觉—阵冷意笼罩他全身;他会遭遇什麽样的羞辱?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会对他做什麽?一想到这裏,伊西斯的身体就整个僵硬起来,这是他第—次碰到这样的状况,那样的恐怖感,瞬间使伊西斯连反击都做不到,伊西斯不像凯伊,完全没有办法面对这种感觉和现实状况,乾渴的喉咙连叫都叫不出来。
三四郎的犬齿抵在他皮肤上,两滴血珠冒出皮肤表面,然後三四郎坐到椅子上,让伊西斯趴在他的膝盖上,瞬间,伊西斯只感觉下半身一阵热和一阵冲击。
当他意识到三四郎对他做了什麽,在怒气的催化下,伊西斯的眼也红了。
面对这种讲话不听的小孩,三四郎就把他按到膝盖上好好修理一顿。
他绝对、绝对不会原谅那个家夥。
紧抿著唇,伊西斯注视著前方,想到那时候的事就让他体温升高,那样的愤怒让伊西斯握紧了拳,加快脚下速度。他没办法忘掉,打从出生以来,他还是第一次感觉到那样的恐怖,包括那湿润眼眶的泪水。
那家夥根本就把他当作普通小孩,
头一次遭受这种屈辱,伊西斯的眼整个红了,具体呈现出他的怒气。
他生下来就是月人,这样的认知没有任何人会忽略或无视,所以对伊西斯来说,三四郎的动作是莫大的侮辱。
身为月人,他身边总是围绕著许多人,虽然只有十三岁,但心理层面比实际年龄成熟许多,总是看出那些人的表裏不一,他不懂害怕抱持著优越感,对伊西斯来说,这个男人却若无其事地微笑,对他的想法嗤之以鼻。
人只有两种,一种是他与母亲,另一种则是其他人,他周边的人也多半能够接受他的想法,但三四郎根本把他当作凯伊,认为他跟凯伊没有什麽差别。
「我绝对不会原谅你,三四郎。」伊西斯喃喃自语,虽然话声温柔,但内容却与温柔扯不上关系。
伊西斯与凯伊都具备足够媚惑他人的吸引力,而在那样的吸引力中,也隐藏著一丝危险气息,如果说伊西斯身上所带的毒是他的目空一切、不可一世,那凯伊便是把那样的傲慢发酵,使之成熟,进而转化为强烈的自我厌恶,比起伊西斯,凯伊身上的毒素浓厚许多。
现在的伊西斯还无法把这两个特质融合,他只能在两者间飘移不定,什麽都不能做,虽然他认同那样的魅力,也能够善加使用,进而达到目的,但伊西斯也能感觉到自己与凯伊在身体及感觉上的微妙差异,对於这一点,伊西斯多少有些忌讳。
凯与其他机组员都曾向他解释过凯伊这个人,虽然他们都没有深谈,但只有伊西斯真正感觉到凯伊与自己之间……似乎不只是变化的问题而已。
凯伊的搭档——那个比谁都了解凯伊的男人,完全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对伊西斯而言是屈辱,表示他不只输给三四郎,还输给凯伊,虽然对其他机组员而言,他跟凯伊是同一个人,但他还是觉得不只输给三四郎,也输给了凯伊。
三四郎虽然不像个成年人,但也不会道貌岸然地对他说教,伊西斯其实也搞不清楚三四郎到底是跟他一样,或者南辕北辙,因为三四郎的种种反应也常常像个孩子,但那家夥却又常有一种奇妙的从容感,总是率性而为,一边撩拨著那头长发。
伊西斯不知道凯伊曾经与三四郎一起经历多少事,不知道凯伊曾在三四郎的手腕上留下一道浅浅长疤,当然也不知道是三四郎允许凯伊这麽做,更不知道他们之间的肉体关系远在对彼此都还很陌生时便开始了。
伊西斯知道他和凯伊在肉体上……不那麽相同,他没有办法好好跟这具身体相处,他总是很疲惫,肌肉也一直感觉不太对劲,这些感觉常常惹恼他敏感的神经,让他全身不舒服,一直到现在,伊西斯都还觉得焦虑或不安持续在体内蔓延,三四郎的存在更刺激他的不安。
如果不能让那个男人像其他人一样拜倒在他裤脚下,那肯定对他有所危害,无论如何,他的自尊心都无法忍受这一点。
放轻脚步,伊西斯悄声走向毗邻而居的三四郎,那双有如万华镜般的眼闪闪发光,那形状优美的唇边浮起一丝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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