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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病得不轻!

他当时为什么要跟一个管自己叫哥叫了十八年的孩子谈恋爱?!

白砚索性掏出手机翻出语音APP,把耳机塞耳朵里,放头躺下去闭目养神,小说的语音版他也有,谁怕谁?

裴挚爱玩儿就自己一边凉快地玩儿去。

果然,又“咔嚓”几声后,他周围安静了。

“哥?”裴挚试探着叫了他一声,声音就在他耳朵边上。

白砚只当自己睡死了,捏着耳机线的手悄悄把音量调大到能听清的程度,眼睛眯起一条缝,见裴挚直接往他旁边地上一座,把相机直接扔地上了。

裴挚还回头看了他一眼,那神色,不是失望,不是难过,明显就是兴致索然。

白砚觉得他有了了不得的大发现,他怎么就忘了?

裴挚一直挺爱闹,你越生气他越来劲儿,干脆淡定成石像,他就安静如鸡。

白砚眯了一会儿,倒是真睡着了。

裴挚盘腿坐在地上一直没走,好半天后转头看着白砚安静的睡颜。

这时候日头从云层后探出了脸,几缕稀薄阳光撒落进来,把熟睡的人皮肤照得透白。白砚的睫毛很长,五官立体,眉眼深刻,真是个万里都挑不出一个的长相。

岂止长相好看,裴挚认真觉得白砚的气质也是万人里头都挑不出一个,他俩小时候,人人都说他活像个刚从山上下来的野猴子,可白砚像个真王子。

他一直知道白砚好看,而且优秀,就是传说中别人家的孩子。他一直很喜欢这哥哥,开始年纪还小,是没想太多的那种喜欢。

真发生质变,是在他十六岁那年。

那年,他玩腻了滑板单车这种能在城市里找刺激的东西,想换个地儿找点刺激,于是抽风决定五一跟着几个有业余爱好的叔伯一起去珠峰。没错,这抽风还没抽成功,他爸从机场把他给截回来了。

截回来还不算,两口子怕他不死心偷跑出去,拿铁网把他房间的阳台和窗封得像鸟笼子。

他妈一天跟他哭三次,词大概是这样:“你要干什么我们都随你,干嘛非得玩些要命的东西。”

反正,他一野猴子待在笼子里,糟心透了。

有天下午,楼下有人叫他,“裴挚,你白阿姨来了。”他没下去。他确实挺喜欢白砚,但一直对白砚他妈不感冒,这事儿没法说理。

几分钟后,白砚进了他屋。

白砚那天穿的是件白衬衣和浅蓝牛仔裤,裴挚到现在还记得,本来是挺清爽的学生打扮,他哥硬是能穿出点华丽质感。

他心里烦,用胳膊枕着头躺床上,不想说话。

白砚走到床边,看了他一会儿,伸手掀了下他的头发,“听说你干了件大事儿?”

他一下坐起来,“求你了哥,别提。”

然后他又不吭气了。白砚倒也没多说什么,瞧见他摆在墙角没玩几天的木吉他,拾起来,自己在阳台边的地上坐下,开始转轴拨弦。

平常聚会,白砚总被白女士怂恿给大家表演节目,裴挚听过他哥弹钢琴,拉小提琴,那是他第一次见白砚弹吉他。

白砚那天弹的是D大调卡农,就是在洗发水广告里常听到的那首。明明是已经烂熟的曲子,却被拨弄出裴挚从未感受过的安宁的幸福感。

他下床,到白砚身边蹲下。

那天的阳光跟今天很像,他看见白砚垂着的长睫毛和在弦上灵活翻飞的修长手指。

白砚抬头对他笑,很淡很随意的笑。

他突然明白他跟什么人做了竹马。

他漂亮到惊艳的竹马哥哥坐在有阳光的窗子底下对他弹木吉他。

他像是条要疯了的狗,曲子或者笑,说不清是用什么,白砚好像在给他顺毛,动作又轻又慢,还不知疲倦。

他舒服得只想把头往白砚怀窝里拱,最好还能摇一摇尾巴。

这他妈的,太犯规了。

裴挚觉得自己挺迟钝,对情情爱爱的兴趣远不如出去玩点什么极限运动,连第一次出精都是梦见爬天梯,可就这天下午,他突然有了强烈的冲动……

白砚真好,管他是男是女,这个人要是他的就好了。

一曲终了,白砚站起来,他也跟着站起来,裴挚第一次明白少年情愁是什么滋味:真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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