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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孝的回答令宫原搔了搔头。

「这样啊。嗯，应该也没人会喜欢吧。不过，该怎么办才好呢……」

看着一脸困扰的宫原，和孝只能说出道歉的话。

因为他自己最清楚，这是只凭一己之私提出的意见。

3

早晨，和孝在与往常一样的时间回到公寓。他搬到这个距离BM大约二十分钟车程的房间已经两年了。

开锁进入房子后，客厅的门就跟平常一样被打开，探出了聪的脸。

「欢迎回来。」

「啊啊，我回来了。」

一边接过和孝脱下的外套，聪一边高兴地粘上了去。对于几乎一整天都闷在家的聪来说，和孝是他唯一可以说话的对象。

「洗澡水放好了喔。啊，还是你肚子饿了吗？」

「聪，你又整晚没睡了是吧？」

客厅里的电视荧幕显示着养成游戏的画面。和孝不在的时候，他一定是在打电动消磨时间。

和孝知道原因。

因为和孝是在夜晚工作、白天休息，所以聪也想过日夜颠倒的生活。

「……因为我睡不着嘛。」

「聪……」

本来想训斥聪一顿，但和孝想想还是算了。看到他像极被丢弃的小猫似的垂着眼眸、咬着指甲，和孝就什么都骂不出口了。

店里公休的那一天，难得去喝一杯的和孝在巷子里遇见聪。这大约是两个月前左右的事。

当时聪正抱着膝，靠坐在小吃店后门的垃圾筒旁边。

那是个街灯几乎照不到的地方，因此和孝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他。但不知是幸或不幸，听到猫叫声而看过去的和孝，发现一团窜动的黑色影子，这才吸引住他的视线。

会跟聪说话，本来是想给他忠告，告诉他待在那种地方很危险。然而看到灯光下的聪浑身是伤，和孝立即得知他遭受过严重的虐待。

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的和孝让聪在自己家里过夜，之后聪就一直住下来了。他就像是找到父母的雏鸟搬十分信赖和孝，和孝也始终开不了口赶他出去。

「洗澡了吗？」

把脱下来的上衣挂在餐厅椅上，原本打算前往浴室的和孝停下脚步。

聪一脸不好意思的样子。

「我不是说过每天都要洗澡的吗？真是的，跟我一起洗！」

「……嗯。」

聪微微点着头跟上去。

如果放着聪不管的话，他可以很无所谓地一整个星期都不洗澡。和聪开始生活之后，和孝马上就因为臭味而发现这一点，但和孝却无法责骂他。因为在彼此认识的第一天，他看到了聪的身体。

聪的身上布满无数的新旧伤痕。

——香烟烫出来的烫伤、被捏的伤痕，身上有些地方甚至已经不再是皮肤的颜色。

询问之后得知聪因为遭受父母亲虐待，才会因此离家出走。然而在他寻求自由的地方却也遭受到伤害，严重到不到半年他就觉得还不如待在家比较好，结果他逃出家里根本没有半点意义。

虽然和孝很想悠闲地洗个澡，但是聪不喜欢一个人洗。所以无可奈何之下，两人一起挤进小小的浴室。本来一个人不需要在意事情，变成两个人的时候，在很多方面就变得必须注意。

因此，和孝在这个年纪就已经体会到为人父母的要承受的忍耐了。

「洗干净点。」

「……好啦。」

聪开始慢吞吞地洗起身子。肩膀以下都浸在浴缸里的和孝，出神地看着聪身为十八岁少年却过于瘦小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