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陈修城刚好进来听到保安后面的话。
万俟离摇摇头,他现在不清楚这些问题说明什么只是今天又反复看了几遍视频心里有些疑惑,“我没有追究你责任的意思,只是想尽量的了解一下这个人而已,你和他接触的过程中觉得这人怎么样?”
“啊?”保安搞不懂这位警官的意思,他和那个人说话不超过五句能了解什么,“挺,挺好的吧,穿着很整洁斯斯文文说话慢慢的,声音有些哑但是挺有教养的样子,应该是个性情很温和的人...他真的杀人了吗?”保安看看万俟离又看看陈修城,“可他看上去好弱啊。”
该问的问却不能让人影响了自己的思路,万俟离挥挥手放了保安生路。
“沿途监控还是不行吗?”
办公室没人陈修城在他头上胡噜了一把,“三条街后就没影了,法医那边说致命伤是腹部右侧的刀伤,他们那边也持不同意见主要是争论脑后伤和刀伤哪个先哪个后,痕检说刀柄上两个人的指纹都有,现在就是逐层剥取弄清楚当时的握刀情况。”
“你的意思就是说一团乱呗。”
“抽丝剥茧啊万俟同志,你也是老警官了经验比我这个半道出家的丰富多了吧,你还不是觉得那个凶手有问题?”陈修城有心逗他自然顺着他的心意说。
万俟离翻了个白眼儿,“没问题谁会去杀人啊,不过,我又看了几遍视频之后越发觉得这个凶手当时的状态很奇怪,他好像并不在意是否杀了人,当时刺激他的难道是更严重的事情?而且如保安所说的话他当时的精神状态应该十分糟糕...唉,干嘛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不是为他开脱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知道知道,你看趁那帮家伙不在咱俩出去吃顿好的吧,那天和白悦月出去路过一家料理店她说菜色不错,怎么样去尝尝?”
万俟离满脸鄙视,“呵,果然美女相陪看到的风景就是不一样哦,人家都说不错了你就没请人进去搓一顿?真是没眼色啊,枉我平日对你的教育。”
门外还没动静陈修城从后面捏住万俟离的小细脖,“蹬鼻子上脸是不是?叫声老公放了你,快。”
万俟离的脖子相当敏感他使劲往下缩着头皮一阵阵的发麻,“陈修城你说不在单位胡闹的,让人看见...放手啊。”
是啊,他们一直遵守着这个原则他也是和父亲这样交代的,可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也不知道是哪件总让他偶尔心乱,接触社会越深他越知道原来自己并不像以为的那样强大,凡尘俗世中总能让你为各种各样的‘斗米’忍辱折腰,这里不能简单以胜负刀枪解决问题,他没说错,只是如果别人是半路出家的话那他就是半路还俗,隐藏住血液里的不羁在世故中打磨戾气。
万俟离回头攥住陈修城的手腕想让他放手,不料身后人未来得及收拾的神情就这样撞了进来,“修...老公,”喃喃地叫了一声耳朵尖瞬间血红通明,为了掩饰情绪他挣扎着晃动身体,“快放手,你刚说去吃饭的,白大小姐推荐的地方一定很贵我们赶快去败家。”
两人抛下在外奔波的众人忙里偷闲去了这边却有人犯了难,床上的陌生的男子已经连着两天发烧不止高高低低反复无常,可每次他想送人去医院的时候总会遭到激烈的本能反抗,不仅如此,男人身上遍布的伤痕也让陆庭头疼不已,该报个警吗?
如果让万俟离看到这样的场景估计又要暴跳如雷了,怎么一个两个都喜欢往家捡大活人!
身边是什么声音?是他又在加班了,要不要起来煮个夜宵,冰箱里还有包好的馄饨...恩,头好疼...
“你醒了?能听到我说话吗?”
不,这不是他的声音。
“喂,你不要乱动,”陆庭放下电脑按住胡乱挥动的手腕快速将回血的针头拔了出来,“别动,你手背出血了,我不是坏人不会伤害你,别紧张。”
眼前的白光越来越大他眯了下眼睛,身边的人像是意识到什么走到窗前将窗帘拉上半扇,“可以了吗?你试着睁开眼睛。”
眼前的一切渐渐清晰杂乱的回忆也翻滚而来,他怎么没死,这是哪儿?但是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他一时间竟想不起来,“你是谁?我...”久未说话再加上那晚在山上伤了喉咙这一开口竟如老耆般干涩喑哑。
陆庭接了一杯水想了想又去厨房拿了根吸管过来,“你先别说话喝口水,”吸管递过去却被紧抿的双唇拒绝了,对上男子疑惑而防备的眼神陆庭只好把杯子放回桌上,“我是在盘町山上发现你的,当时你昏迷不醒身上没有任何证明身份的东西,本着日行一善的精神就把你带了回来,你发了两天烧嗓子又红又肿,本想带你去医院的可是遭到了暴力反抗,看不出你吊着半口气劲儿还挺大,”陆庭拿过男子放在胸前呈防御状的右手,“呐,我请一个当医生的朋友过来给你挂了水。”
男子僵硬的手指松懈了一些,当水杯再次递过来是他没再拒绝,“谢谢,可是...我该离开了。”
看着男子挣扎着起身下床陆庭觉得应该履行一下自己的职业道德了,“我说,你不考虑报个警吗?有人虐待过你是不是?如果需要我可以给你提供帮助,我是个律师,毫不谦虚的说是本市知名律师。”
“...不,不用,我要走了。”
“明夏,”陆庭叫住跌跌撞撞前行的男子,“你恐怕不能离开。”
接到了陆庭的电话万俟离一口味增汤直接贡献到陈修城的毛衫上,陆庭可不管他着急上房说话仍然不紧不慢,“你先别急人在我这儿跑不了,我觉得他精神方面可能不太正常,倒不是说他有心理疾病,只是他好像记不清伤人的事情了,我给你发几张图片吧,是刚带他回来清理身上污渍时发现的。”
‘滴滴’两声后手机上收到几条彩信,今天那个保安说过好像看到那个男人手腕上有伤痕可一下子来这么多清晰的图片后万俟离还是吃惊不已,他把手机转向陈修城,“元芳,你怎么看?”
陈修城皱了下眉头,图片里是个瘦弱到病态的男人,苍白的皮肤上遍布了各种伤痕,手腕上一圈磨脱了皮肉已经发炎,前胸、后背、大腿上到处是皮带或木棍抽打过的黑紫淤痕,这是大面积的,小块的青紫更是不计其数,另外两只手臂上零散着许多严重的烟头烫伤看得出已经发炎化脓了,这是赤**裸**裸的虐待啊!
陆庭给他们开门后食指放到嘴边让他们别出声,“嘘,他睡着了。”
宽大舒适的床上明夏蜷缩的像个孩子,抱着肩膀的手腕上裹着纱布嘴角紧绷看来睡得并不安稳,陆庭将他们让到客厅讲述了发现明夏的过程,“我当然想过带他去医院或报警,可他当时的精神状况非常之糟糕已经在崩溃边缘了不能再经受一丁点的刺激,所以我才联系了一位做医生的朋友,开始他也建议到医院治疗,可是这个明夏好像对床非常依赖一旦将他抱离他就会突然惊醒然后剧烈挣扎,他一直在发烧,即使短时间醒过来时也像完全没有意识一样无法正常交流,我是今天上午在市公安网上突然发现他的通缉令的,说实话...相当吃惊,恕我直言,他更像个受害者。”
陈修城一瞬不瞬的看着陆庭,“陆律师,请问您大晚上的怎么会在山顶?别误会,只是觉得太凑巧了。”
陆庭看了他一眼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转向了另一边的万俟离,“盘町山顶。”
万俟离愣了一下突然想起来了,那里正是陆庭讲述他和嘉泽往事的地方,“哦,我知道了。”
陆庭微微一笑轻轻地说,“那天...是他的忌日。”
万俟离张张嘴却不知从何安慰,任何语言在生离死别的感情中都显得那么苍白,倒是陆庭不在意的摆摆手,“缘分吧,也是这个明夏命不该绝。”
陈修城眼看着两人居然在自己眼皮底下打起了哑谜心情十分不美好,“事情不能这么拖着,既然是精神上出了问题那就让信息队辅导老师过来一趟吧,陆律师好人做到底借你宝地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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