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会为了这六十万,不帮他吗?!”听起来,像是难已置信的反问,又像是自我讽刺的喟叹。
方亦淅瞬间觉得,好似自己小看了池卫一样。
“我没那么想过。”方亦淅暗叫不好,池卫果然是曲解了他的本意。连忙说道:“我只是想,我和罗修是朋友;他出事了,我想尽一份力而已……..我,根本没想那么多。我说给他出钱,也是一着急随口说出来的……..我想不到,这会让你生气……..”
把自己和罗修的关系,说成是朋友,虽是最好的注解;听起来却好像是刘备自称皇叔一般,总带着点儿底气不足,外加值得商榷的意味。方亦淅自己,先是心虚地红了脸。究其本意,他的确没有质疑池卫好心的意思;他就是,一时口快说错了话罢了。
池卫看着一脸挣扎,面红耳赤的方亦淅:霎时,一种无力感袭遍全身…….不单单是对方亦淅感到无能为力,也对变得这样敏感,软弱,不堪一击的自己。
他讨厌这么没有止休的妒嫉与猜忌,总是自我怀疑,总是小心防范。想来,这一切,不仅令亦淅生厌,也令自己筋疲力尽。左手喜悦,右手沮丧;一边防微杜渐,一边患得患失;在多重得失忧惧的割裂之下,自己越来越变得不可理喻,没有自信。
这不是他池卫;不是那个拿得起,放得下,随性自在的池卫。
或许,从今天起,试着,尝试着一点点放开手,也是个不错的主意。至少,不会把彼此的热情消耗到死。
池卫,陷入激烈的思想斗争,一语不发。
方亦淅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反常举动的池卫,直愣愣地盯着对方,内心惴惴。
池卫沉默了很久,久到呼吸终于平缓,神色如常地内敛端正。
“你不用为这个钱操心了。明天我让黎辉把钱给人家送过去。”池卫,口齿清晰流利地说道。神态自若的好似方才根本没有发生过争执。
“罗修什么时候出来,我收到信儿立刻通知你。最近你也累了,今天早点休息吧………”
池卫说完,径自一人上了楼。
留下方亦淅站在客厅里,怔怔出神了半天。
池卫上楼后,进了浴室,泡了一个冗长、且旷日持久的热水澡……..像是借此,面壁冥想一般。
方亦淅也不可能好受,见他把楼上的浴室占了,自己跑到楼下的浴室潦草地冲了水,便回到卧室躺下了。
这晚的睡眠,自然是可遇不可求的。亦淅挺着身体等得快要僵掉了,池卫才从浴室里蹑手蹑脚地走出来,动作很轻地上了床。
他似乎有意不想打扰亦淅,悄悄扯过被子的一角,盖住自己,反方向侧躺着,犹自睡去。
亦淅心知肚明,他是故意回避自己。一向和颜悦色,温柔可亲的池卫,真动起气来,运用的意是出乎意外的冷暴力。他,也是服了;也是醉了。
他们在一起后,还是第一次池卫没有抱着他入睡。亦淅有些不大习惯,又不敢翻身怕扰了对方睡觉;自己抓耳挠腮难受了大半宿,直到天亮方迷迷糊糊地睡着。
第二天早上,方亦淅醒得迟了。身旁的那位,已不见了影子。
厨房的微波炉里,放着早餐。手机的微信信息里,有一条池卫的留言。他去上班了,见他睡得沉,没有叫醒他。
看上去,好似一切平常;实际上,一切又都不同了。
方亦淅的心头,忽而感恩与难过,错综复杂地交替上涌——他感恩:池卫,总是单方面地包容他的全部,他的小脾气,他的小缺点,甚至是他在感情上不能专注的三心二意。难过在于,为他一句无心之言,让池卫伤了心。并且,他一而再,再而三,无意去刺痛的,是那个从来想认真去爱他的人。
是不是自己太恶劣了呢?辜负了真正对自己好的人。
方亦淅,扪心自问了一次,又一次。
陈灿的电话,像中了魔咒似的,一直关机。方亦淅登门了两次,皆是无功而返。
方亦淅怀疑,陈灿的突然消失,可能与他的父亲陈至荣有关。不过,他和陈至荣的夙怨太深,没有办法去证实。转念一想,罗修出来后,自会去寻陈灿,自己实在不宜参与其中。
在被秘密看押了38个昼夜,写下了若干页说明材料之后,罗修有幸全须全尾地走出了那栋小楼。
深深地呼吸了一大口外面世界的新鲜空气——罗修觉得眼下的自己,像是刚从坟墓里爬出来,见到尘世的第一缕阳光,有种劫后余生,再世为人的激动。
怪不得,人人向往自由;又有无数先烈愿意为自由而战。自由,这个词,没有失去过的人,不可能会真正领悟它的含义。
罗修大大感慨了一番,叫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回到自己的寓所。
他乘座的出租车,刚驶到公寓的门口——赫然瞥见,独坐在门前台阶上,满面期待之色的方亦淅。
方亦淅见到罗修平安无事地从车里下来,面上涌现出兴奋与欣喜的光芒。
罗修以为,自己回家第一眼看到的,一定是陈灿。没想到,却是苦苦守候在此,形容略显枯槁,双眸在看到他,转瞬亮如星辰的方亦淅。
他,在这里等了多久了?
“等了很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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