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没说话,丢了个抱枕过来,砸在阿诚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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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诚一大早背着画架,上了国家通讯社大楼的观景台。
明台还拥在梦乡里,明楼坐在床边看着他。
一缕日光穿过百叶窗,栖上小家伙安恬的眉,明楼伸手,挡在他的额头,怕天亮,把他的好梦惊破了。
有些许恍惚,仿若枕上睡的是另一个孩子,他也曾这样静静地等着他醒来,不过,那是很多年,很多年以前的事了。
等了一会,这缕日光移到枕边,小朋友翻了个身,梦得很沉,明楼回过神来,为他掖了掖被角,轻轻起身,走出卧室,回到书房。
观景台上只有寥寥几个游人,阿诚在正对着公寓书房那一侧,支好了画架,半跪下来,削好了铅笔,钢琴线和摄像头也组装好了。
他立在画架前,目光掠过远方,晨曦中高低的屋顶和盘桓的群鸟,以及奔流而去的街道,笔下几个起落,一边在纸上描出一道浅淡的天际线,一边说:“准备完毕。”
明楼站在书房的窗前,平视着讯息传来的方向,回答:“可以开始了。”
线轴的闸门打开,钢琴线放出去,悬在栏杆边沿的摄像头一震,匀速下落。阿诚笔下不停,纸上深浅明暗,勾勒出楼宇的远近。
他的另一只手插在裤兜里,听见明楼说了一个字:“到。”他按下了遥控,线轴转动的沙沙声停了。
摄像头悬停在大楼三十二层窗外。明楼低头看着手持屏幕,报出了数据:“高度12.5,距离3.5,双层玻璃,中空,受到攻击时,隔层压力改变,触发警报。”他执起单筒望远镜,扫过这个街区,“最近的接警站,在你的一点钟方向。”
阿诚向着一点钟方向,把铅笔举在半空,闭起一只眼睛量了量。“从接到警报,到集结人员,赶赴现场,四个安全出口封锁完毕,大约需要……六七八分钟。”
“到底几分钟?”
“七分钟,最多七分半。”
望远镜上扬,明楼看了看观景台上的画手。
“也就是说,你有七分钟时间,找到控制室,重启系统。”
楼顶风大,吹起阿诚的衣角,镜头中,那孩子穿的是读书时的旧衬衫、牛仔裤,头上戴着一副音乐耳机,举着铅笔的姿势有点调皮,像个成绩不怎么好的艺术特长生。
明楼笑了笑,放下望远镜。一直以来,好像太把他当个大人了,别人家的孩子在这个年纪,听听摇滚,谈谈恋爱,正是无忧无虑混日子的时候。
明楼说:“你的画要留在观景台上,等人送去失物招领处。系统重启之后,我会把撤离路线上的监控画面,替换成大楼另一侧的镜像,到时候你拿着画,从正门走出去,没有人会怀疑。”想着心事,语气就不自觉地柔和。
这一丁点疏忽,竟让阿诚听出来了。他没有应答明楼的命令,只说:“哥,你以后,要多笑。你笑的时候,说话声音特好听。”
那边沉默了一会,说:“好不好听,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是我什么人?”
阿诚向远处那一方小窗望了一眼,手中的铅笔不停,近处的街景涂得差不多了,才老实地说了一句:“不知道。”
明楼没和他计较,说:“下去的时候熟悉一下撤离路线。”
阿诚没回答。走出观景台那道门的时候,他顺手摘下领口的微型通讯器,用一块可塑橡皮黏在了密码锁下面。
明楼拉上百叶窗,回到书桌前,屏幕上是撤离路线沿途的监控画面。
画面上,阿诚下了几级台阶,边走边从背包里拎出风衣,向后一扬披在肩上,好像一尾鱼打起一个浪花,逆着人群游去。
踏入下行的观光电梯之前,阿诚摘下耳机,掠开额发,仰起头,冲上方的监控探头绽开一笑,他知道,明楼在从那里看着他。
走出公寓的电梯,忽然记起出门时忘了带钥匙,又不舍得按铃吵醒小朋友,阿诚站在门口,打算轻敲敲门,手才抬起来,门就开了。是明楼。
两个人一个门里,一个门外,静立了片刻,明楼敞开门,阿诚低下眸子,踏过门槛。
阖上门,卸下背包,一抬头,明楼没走,两个人站得更近了,玄关的灯照下来,方寸之地,明楼又不肯侧身让他,阿诚退了半步,就靠在了门上。
他看着明楼倾身过来,眸子里静水流深的,却很是执意,空气一下淡到不够呼吸。
生气了?是为那句“不知道”?不会,要生气,当时就生气了。那……
如此想着,阿诚眉心轻皱了一下,好看,他自己并未察觉。
明楼那些让人猜不透的心事,此刻,和他只隔着一吻之遥,尝了也未必能懂,可是,这距离,毕竟是让人上瘾的,阿诚轻扬起下巴,毫不迟疑地迎上去。
唇与唇初初相缠的一刻,卧室传来了明台的叫唤:“阿诚哥哥!”
阿诚别过头,像大夏天里,让人手指一弹,洒了一脸凉水。
等缓过劲儿来,两个人还是那么相对站着,空气并未压过来,玄关也并不狭小,方才的一切,就如同一夕长梦。
小家伙困在浴室了,他又大喊了一声:“阿诚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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