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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明溪的答案是相反的，他露出一个带着泪光的笑，再次拥他入怀，“我很开心。”他想，师兄还是没有修为的好，他便不用苦苦追逐着他的步伐，执着地等着他的背影了。就这样，成为一个普通人，让他来给予他依赖与保护，就好了。

艾泽舒了一口气，心软地摸了摸明溪的头发，

明溪抓住他放在自己脸颊上的手，不舍得让他放下，痴迷地盯着艾泽望向他的目光，感觉自己在做着一个美梦，也只有梦里，师兄会这么专注地看他，抚摸他。师兄对他是这么的好，可他却……走上了师兄最厌恶的一条路。

“师兄…我辜负了你，我成魔了。”他垂下眉目，轻声说道，捏着艾泽手腕的力道不自觉加大，还在微微颤抖。

艾泽倒是觉得他不需要如此激动，毕竟他再次来这个世界是为了化解他们的执念的，明溪成魔与否，对他来说也不重要了，他轻声安慰：“师兄不怪你。”

明溪不可思议地看向他，对上他坦然的双眼时，才肯相信，师兄是真的没有责怪他，师兄必定也是理解了他的，巨大的欢喜像是潮水般涌来，将他的头脑都冲昏了，他尽力平复下自己的心情，露出一个笑容。

“师兄，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艾泽皱眉，心中有不好的想法，这孩子怎么笑得阴测测的？

“师兄会喜欢的。”明溪似乎胸有成竹，只留下这么一句话，便牵着他的手，与他一起漫步出了门口，之后，明溪似乎是在瞬移，速度快到不可思议，艾泽此时还是个普通人，只好紧紧地攥着他的手，依偎在他的怀里，防止自己从半路摔下。

目的地大概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就到了，虽然明溪十分不舍得两人互相依偎的感觉，但是艾泽已经完全被眼前的建筑给夺走了所有注意力。

面前的建筑很像宫殿，精致而别有一番韵味，倒有点像西洋传过来的建筑风格，最令人惊讶的是，这座宫殿竟然全部都是由各种不同的灵石而搭建起来的！

单单是外门的一根柱子，便用了上千块灵石，更别说里面的顶梁柱与屋檐，简直就像是传说中的水晶屋，在阳光的照耀下，明亮又耀眼，似乎这份光芒能够直冲天际，将仙界也照耀出亮光。

艾泽已经看呆了，明溪满意地看他的表情，从他身后靠近，小声问道：“喜欢吗，师兄，明溪为你铸造的。”他记得的，师兄说过喜欢灵石，虽然只说过一次，但是他却记得很清楚。

“喜欢。”毫无疑问地，艾泽点了点头，一双眼睛早已被这亮闪闪的灵石晃得头晕眼花了。

明溪凝视着他的神情，弯起嘴角，轻声开口：“喜欢的话，就留下来吧。”

艾泽傻傻地点点头，又不对劲地转过头看明溪。留下？留在这个超级无敌闪亮的屋子里？他是喜欢，但可不想每日住在这样光亮的住处里啊。

见艾泽不说话，一副拒绝的模样，明溪喉头一紧，眉眼间渐渐不受控制地浮上戾气，紧紧拽住他的手腕，阴暗地看着他，“师兄已经点头了，不许走，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艾泽生怕又惹他黑化了，立马顺毛摸，软下声音，“我不会走的。”

明溪得到他的承诺，放下了防备，点了点头，再次温顺地看向他。

好不容易，明溪终于正常了许多，能够沟通了，艾泽捏紧拳头，小心翼翼地问他，“我想见师尊，你能帮帮我吗？”他问得很小声，因为他原以为明溪听到他提到师尊，会勃然大怒的，可是他没有他法，还是硬着头皮问了。

还好，明溪沉稳了许多，听到清玄的时候，没有情绪失控的痕迹，只是面色不佳，扯着他的袖子像是恳求一般，“师兄，有我就够了……为什么还要他呢。”

“不一样的。”艾泽摇摇头，不打算心软，此时明溪必定是不会放他去苍梧寻找师尊的，而且他记得他离开的时候，师尊是在渡劫，想必此时，他已经完成夙愿，升入仙界了。

明溪不甘心地继续说：“他都飞升了……他不要你了，师兄。”

艾泽无奈地摇摇头，“你又何必这样气我呢？飞升不是他能控制的，或许他还在怪我呢，明溪，你就帮帮师兄吧？”他一定要寻到师尊的，可是他一个凡人，是不可能登上仙界的，眼下他也只能求助于明溪了。

明溪沉默地低下头，尽管内心挣扎又矛盾，但是师兄不在的几年，他已经学会宽容，学会退步和满足了。既然师兄所求的人并非是他，那么他要的，只不过是师兄还能在这个世上而已。

接着，艾泽便听到了一句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话。

“师兄的话，我总是会听的。”

……

艾泽起先还有些担心明溪也上不了仙界，毕竟他是魔。但是他不知道，明溪几乎一个月来一次仙界找茬……

明溪带他来到仙界的时候，他隐隐约约听到一些，“大魔头又来了！”“快去找天兵和仙人！”之类的话。

艾泽伸手，欲言又止，其实他是个凡人……他来仙界真的很单纯的……真的。

明溪皱眉，显然对天上这些小兵小将很是不耐烦，直接带着他穿过了天边云雾缭绕的长廊。艾泽跟着他，目光在仙气缭绕的四周好奇地看了又看，直到一个长得粉雕玉琢的童子走了过来。

童子大张着双臂，拦着明溪，“大魔头，不许你擅闯仙界！”说着，他看到了他身后的人，立即倒吸了一口冷气。看他的反应，似乎是认识艾泽的，只是艾泽还没来得及问清，童子便一溜烟儿地跑了。

“他是？”艾泽满面疑问。

明溪神情自若，颇为不舍地蹭了蹭他的脸颊，“师兄，我先走了，你会找到他的。”想到有同样执着的那个人在，他并不担心师兄会再次在这个世上消失，他很快，会来接师兄的。

……

小童子迈动着小短腿，尽力地跑到一颗千年仙树下，扯着稚嫩的嗓音开口，气喘吁吁，“仙、仙人，我看到了！那个与您画中一模一样的男子！”

仙境中的古树已经有了上千年的历史，它寂静又沉稳地坐落如此，不论是多少年，都是一般沉静，风来水过，只花片叶也不曾被撼动，只是童子的话音刚落，这颗古树的树枝便剧烈地抖动了一下，满树落花撼动。

艾泽惆怅地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又按照记忆中童子离开的方向摸索着走去。只是没走一步，他便敏锐地察觉到周围的气压升高，狂风大作，接着，一道闪着金光的绳索竟然从天中而降，将他牢牢地捆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