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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尔斯显然有些紧张，他拍拍躺椅上的垫子，嘀咕了一句“要不要换一个”，不等菲尼克斯回答，他就自己跑去换了。回来的时候端了一个托盘，上面放着小巧的茶壶和两碟子可爱的小点心。他还想说什么，不过零已经听了菲尼克斯的话躺上去了。

他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有这样的感觉，认为我可以找回你们的记忆。但其实，我的确没有尝试过，做类似的事。”

“你有足够的耐心、细心和正直善良的内在，同时，你也有卓越的天赋，”菲尼克斯扶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下，“感受，并且释放你的力量，不用担心，零不会反抗你。”

躺在椅子上的零号战士眨眨眼睛，对自己陷入柔软的椅子感到有些不适应，可又听话的不敢动……这让他看起来有些僵硬。

“你只需要去探索他，像看一本书。不论你看到什么，把它当做故事吧，不要害怕。”菲尼克斯安顿好查尔斯之后，顺便将手放到零的胳膊上。

犬牙尖锐的肉食动物瞬间被安抚了，笨拙的收起爪牙，舒展开他柔软的身体。如熟睡一般，呼吸都变得平缓起来。

这让查尔斯也跟着镇定了许多，况且菲尼克斯就在身边，查尔斯相信，菲尼克斯可能没办法恢复自己的记忆，但是他绝对有本事恢复零的。

没什么后顾之忧，他将手放到零的头上。

这是一个漫长，又转瞬即逝的梦。

刚刚吃过的早餐，咀嚼时留下的名为美味的记忆。

燃烧天地一样的火焰，转瞬即逝的风景，从夜色阑珊到晨曦降临，那具瘦削又充满魅力的身体。

灯火通明的实验室，战斗！战斗！战斗！

心跳趋向微弱，战斗，命令，战斗，命令。

有着红色骷髅头的男人。

刺目的手术灯。

电流。

查尔斯紧皱着眉，神情看起来很痛苦。记忆的画面信号不良一样颤抖，在那些血液凝固成黑紫色的记忆的角落里，菲尼克斯静静地站着，并没有出言提醒。

不安晃动的画面经过几次差点停止的卡顿后终是继续，随记忆逆流。

爆炸，呼啸的风声，谈笑风生的挚友渐渐远去，用尽全力也无法挽留。

他是富有责任感和正义感的年轻少校，是常人眼中如星辰般璀璨的天之骄子，是家族寄予厚望要让家族更加辉煌的继承人。他是众人眼中的天才。他理所当然的享受着这样的荣耀，并维持它。为此付出常人无法想象的努力和坚持，为了让天才之名维持下去，为了父母的期待，为了弟弟妹妹能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第一，第一，永远都是第一，他的父亲对他说过，只有取得第一名成绩的人才不会被人无视。他很小的时候就发现，哭闹、撒娇、逃避、痛苦都是无用的，要获得父母的认可，得到他们的关注和爱，就一定要是最优秀的那个。

很辛苦，很单调，但是冷暖自知。

——安德烈·柯尼，我的孩子，你注定不凡！

查尔斯睁开眼睛，思绪和他的手指一样抽离。

菲尼克斯看着他湖水一样灰蓝的眼眸彻底恢复清明，四目相对，查尔斯低头看到零，或者叫安德烈·柯尼。海军少校、二战烈士、柯尼家族英年早逝的天才继承人，现今总统的大哥……这位大新闻现在正陷入沉睡，他昨晚醒来后一直守着菲尼克斯，早就累坏了。查尔斯体贴的没有开口，也没离开。

【这可麻烦，】菲尼克斯皱着眉，异想天开道，【我们能不能把身份换成随便什么人？】

饱受期待的天才要是失踪半年一年被找回，那可能还会受到热烈的欢迎。可现在？都过去二十年了，所有人都知道他死了，他的兄弟完全取代了他，他们会乐于见他平安归来吗？还有一个不知道是好是坏的问题，二十年了，他仍然年轻，甚至比印象中看起来更年轻一点……

查尔斯敏锐的察觉到菲尼克斯的想法，问：【你想把他送回去，自己去对付海德拉？】

菲尼克斯只说：【一个人比较方便。】

【我不知道你到底有多强大，但是，一个人去面对一个强大的组织，这并不明智。】查尔斯眼中有着明显的不赞同和关心。

菲尼克斯冲他笑了笑，跳过这个话题：【再说吧。不知道他醒过来的时候会怎么样子，有的记忆，其实不如忘掉……】

占据近一半生命的折磨，光荣之士反手成为刺伤正义的利刃，醒来会感到痛苦，然后憎恨吗？

【但那是属于他的，他生命的一部分。】查尔斯说。

【是的。】菲尼克斯点头赞同。

这时候的大洋彼岸，拉斯维加斯的夜间生活正是高`潮，高档会所里金色吊灯倒映出奢靡的光影，激情的音乐声中男人将所得的筹码全部赠送出去，搂着刚落座没多久的金发美人儿，在众人戏谑的表情中离开赌桌。

两人摇晃着走进包厢，触动机关后来到一间宽敞的暗室，音乐声在此已经消弭。

身材凹凸有致的美人从她摇曳的长裙间摸出一张薄薄的纸片，递给男人：“你留在海德拉的人给你传了一条消息。”

男人接过纸条后并不着急，摸着女人美丽的脸庞，轻声说：“你的表情告诉我那是个好消息。”

“菲尼克斯从实验室里跑出来了亲爱的，我不确定这是个好消息还是坏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