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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九章

余娘拉着孙媳妇回自己家,说什么也要去做客吃顿饭,江零珂倒是笑呵呵的随了去,看着苍老白发皱纹横生的余娘,竟差点就没认出自己来,更是错了性别,该喜该悲?

岁月无情,心生悲凉。

余娘家也在村外不远处,平时一人独处,一儿一女皆住在镇上,逢年过节才回来看看老人家,不是不孝顺,而是老人家不愿意离开家乡,终归要落叶归根。

走到外门,江零珂摸了摸围成院子的巴篱,她记得小时候经常跑过来寻余娘玩,因为余娘待她很好,每次都能变着法子给她糖果小吃。

还有每次犯错被江爹追着揍的时候,都会躲到余娘这里,然后余娘又把江爹一顿骂,余娘对江爹一家人也极好,江爹更是待她如亲母尊敬。

碰到镇子赶集,余娘路过江家门口,总会大声喊‘阿珂,逛集勒!’

江零珂立马会屁颠跑出来。

那时候的余娘没这么老,腰朗背直,神采奕奕,可这几年老的太快,记忆混乱,连拐杖都用上了,江零珂酸楚的吸鼻子。

此刻的余娘兴致勃勃,一路拉着白羽不甚其烦说着江零珂小时候的糗事。

事事直教的白羽掩口。

“这崽子啊,他爹要阿珂背书,背不出来就揍她,可阿珂又皮又倔,每次都要让他爹追着她满山跑,整个村子都能听到他爹的声音。”

“有一次带阿珂去镇子买东西,这崽子贪吃,居然当着我的面把人家女娃娃的葫芦糖给哄骗走了,那女娃娃不但给了葫芦糖,差点都把身上的钱全掏给她,还想跟着她勒,亏得我把阿珂拉走了,哪能骗人嘛!”

听到这里白羽抬眼望了江零珂一眼,而后者也是听到了余娘的话,顿时面红耳赤,忍不住为自己辩解一句:“我那时候不还是小嘛!”

余娘瞪她:“那时候都十岁了,你个兔崽子为了人家的糖葫芦,随便许诺人家女娃娃,幸得童言无忌!”

“芝麻大小的事都说出来了。”江零珂不满嘟囔,“简直破坏形象么!”

余娘提起拐杖:“还没说你尿床的事呢!”

瞥见拐杖,江零珂脖子缩了缩,不敢言语半句,余娘真是越发的爱打人了,其实也不是有多痛,更多的是心酸,以后未必还能有人如亲人般的揍她。

爹娘去了,余娘也老了。

余娘携了白羽在院子里闲谈,江零珂师生二人忙活着午食,原本余娘想要去村里借点肉,被江零珂劝回来了,死活不让去,差了白七去村子里换些素菜回来。

余娘二话不说,就把家里唯一一只老母鸡给宰了,然后扔给江零珂忙活。

“余娘,你怎么把鸡都杀了?”江零珂拎着鲜血淋淋的老母鸡直皱眉。

余娘坐在旁边拉着白羽的手,没好气:“我给我孙媳妇补补身子不行么!将来生得胖小子,美不死你!再多废话余娘揍你!”

听言,二人不约而同的红了脸。

江零珂偷偷看了一眼白羽,正好目光交织一起,被逮到了!江零珂急忙转身烫鸡拔毛去。

白羽忍俊不禁,她可是看到了后者的脸比自己还红,定是害羞了。

天气甚好,无太阳,吹的凤很凉快,她们二人一老一少坐在一颗老槐树下乘凉闲聊,好不惬意,余娘牵上她的手就没有放过,能看出来余娘很是喜欢这个孙媳妇。

江零珂在厨房与院子进进出出,择菜洗菜。

黄瓜趁得了空隙,可心中着实好奇那事,转眼看了看老少二人在低头窃窃私语,没注意这边,才轻声问她:“老师,余娘说你承诺别人女娃娃,才获得糖葫芦,可你到底承诺什么呢?才把糖葫芦哄到手?”

听到这般问,江零珂下意识看向了那边,旋即低头轻语:“小时候哪里懂事,我记得那天看到与我年龄相差无几的少女,手里拿了许多吃的。”

说着顿了下,竟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颈。

“我就狠狠的夸赞一番她,说得天花乱坠,她也开心啊,就把糖葫芦给我了,我一开心就许诺将来长大了便去找她,娶她做妻子,当时这丫头还把自己的荷包掏出来,把钱都想给我,说什么聘礼,哎呀,说来惭愧!”

黄瓜目瞪口呆:“就这样?”

这么容易哄小孩,他当初也不会流落街头,饥一顿饱一顿。

不过,这样好像有点不太好吧…

“就这样!”江零珂想想都忍不住笑出声。

黄瓜小声嘀咕:“那小女孩肯定是为色所迷。”老师风度翩翩,想来小时候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一番弄下来,一桌子的菜,色相勉强能入眼,就不知道口味如何。

坐定后,余娘便一个劲的给四人夹菜,不多时,江零珂与白羽的碗堆了高高的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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