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同时唤了一声,又相视而笑。林锐捏捏他的胳膊,又比一比他的身量,有些心疼地感叹道:“瘦了,也长高了许多。数月不见你,倒是显得大了一岁,到底是外头历练人,若是叔叔见了,不知有多欣慰呢。可过得还好不好?”
林铭玉拉下他的手,抓在手里:“如今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瘦一些也是应当的。你悄悄我这精神头啊,便知我过的极好的了。只是经常的想爹爹,姐姐和你。家中一切可好?九哥当了大官,威风得很。”
林锐笑道:“家中一切都好。叔叔已经进京了,这些日子被圣上留在宫中,相谈甚欢呢。黛玉妹妹那头也稳妥得很,如今为五公主府内女史,专管公主的学问教导,很得公主和荣妃娘娘的信赖呢。便是我,虽然官位甚小,也识得一干同僚,在翰林院中处得倒也相洽。”
林铭玉高兴得很,一听林锐说起官职,便又遗憾道:“可惜九哥你跨马游街之日,我不在京都,为得一见那日盛况,好生可惜啊!”
林锐挑起一双极好看的浓眉,笑道:“若是可惜,便好生用功,我还等你瞧你跨马游街之日呢。叔叔可说了,这回让我定把你带回去,否则这一放出来,可就收不住辔头了。”
林铭玉嘿嘿笑:“这是哪儿说的话,我爹爹这是想好了,脸皮儿薄,不好说呢。”
“你就编排叔叔吧,瞧他知道了怎的罚你!”
因这大庭广众之下,不是说话的地儿,林锐便拉着林铭玉上了他的轿,一道而先回去安歇。
林锐一行人停歇之处是早便派人来安排好的,不在福建知府府衙内,另有一座院落,暂设为番国事务办理之处。可巧这院子离将军府不远,当初是为的有个照应,如今却方便了林铭玉与林锐来往。
当下两兄弟也来不及说许多,知府府衙设宴,林锐是必到的,恰好他也带了一些林府里为林铭玉准备的衣物书籍等物,便让林铭玉在这头收拾,他自领着二个副使并其余属官去赴宴。
林铭玉见那衣物质地颜色花样等俱是自己往日喜爱的,一见便知是黛玉方有的细心,再有书籍笔墨等物,书籍上有林如海或是林锐的批注,墨也是林海常用的那一种,又体会了一把林爹的爱心。其中有一本书籍,让林铭玉也不由得惊讶了一回。
只见那书册装帧得极为精致,用的是最上等的纸来刊印的,册封上正正写着几个墨字《童话集》署名恰是林铭玉的名字。他为涂玲儿抄写的格林童话,竟然已经刊印成书了!
林铭玉惊喜莫名,一时拿着这本书,津津有味地看起来。越看越是自得,索性便在这儿用了午饭,饭后困了,便躺在林锐的床上睡了过去。
林铭玉一觉醒来,有些弄不清自己在何处。窗户外头透进来的光线是暗淡的,他的身上盖了一床薄薄的锦褥,林铭玉坐在床上定了定神,转头看到自己翻阅过的童话书已经合拢端正的摆放在桌面上。
他掀被下床,从茶寮里翻出一只杯子倒了一盏茶,茶水是温热的,他不由得一愣。
走过隔间,外头便是林锐可以处理公事的地方,烛台上已经掌了灯,林锐在晕黄的灯光下端正地坐着,手下的毛笔在纸上摩擦出轻微的沙沙声。林铭玉凑过去看时,见是一封凑折,大约是在说福建府这头的各项安排。
他转回身去,回内室倒了一杯茶端过来,轻轻放在林锐手边。
“铭哥儿,你醒了。可饿了?”林锐抬起头,见到是他,脸上立刻绽放出一朵温柔的笑。
林铭玉摸摸肚子,午饭他一个用的,胃口不好,吃得不多,这会儿还真有些饿了,便老实地点点头。
林锐便要起身,林铭玉忙道:“九哥,别忙。你先把奏章写完,咱们一起吃吧。”
“奏章不忙,我还需要誊抄一遍。我午饭也未吃多下,不知道这里的厨子做的饭菜合不合你的口味。厨房里热着清粥,我让他们先端一些上来,给你垫垫肚子。”
不一时,林锐的小厮梢头便带了粥和小菜进来,一面道:“已经在整治一桌好菜,大爷和铭大爷先吃一些粥,我还备好了酒,等会一并端上来。”
“梢头真是懂我的心思,我就想与九哥喝几杯酒,好久未曾与九哥这般吃喝过。今日我便要喝个痛快。”
在涂凌光的将军府里,自林铭玉醉过一回酒后,涂凌光便是在府里用饭的时节,也是极力限制林铭玉喝酒的。林铭玉私下里以为是自己醉酒之后酒品不好,把涂凌光吓着了,便不好意思厚着脸皮再与他吃酒。吃饭的时候,也便从不提这个,久而久之,连涂凌光也不在他跟前喝了。
他这一番想法,若是被涂凌光知道,可不知道怎的喊冤呢。
第六十九章
林锐初来福建,要准备的事情很多,林铭玉手头的事儿倒是吩咐了下去,自己不急着了,便赖在林锐这头,觑着空儿帮上一把。
如此,过了四五日,正是当月十五。
按照京都得到的消息,这日正是凉瀛来使船至福建,改水路为陆路的日子。虽则凉瀛为大洪属国,不需如何隆重来迎。但此番出使的乃是凉瀛皇族,且是凉瀛国主唯一的亲弟,大小也是个亲王。
大洪自觉礼仪之邦,是不屑于在蛮夷面前表露出一点儿不妥来的,因而林锐也很是准备了一番,全副官服仪仗装扮,与知府乔长白一并在府衙里等着消息。
福建海防司派出另出一队儿巡航船只,不时便来回报海上的情况。等不多时,已经有快马传来消息:“凉瀛使者的船离岸只得两柱香的时辰,已由海师船护送着加急行来。”
两位大人并属下从官、亲兵便开始出发。林铭玉并无官职,早便悄不声儿的跟在林锐身边,并不引人瞩目。
一行仪仗锣鼓喧天的慢慢走着,及至到码头边儿,已经设好敞篷围幔,把两头的百姓隔开。福建将军与一干海师将领在敞篷里等着呢。
“林大人,凉瀛来使半刻儿便至,那情况不甚好呢。”福建将军姓葛,是京都大族里出来的,领着海师一路升至将军位,颇有些儿骄傲。一见到林锐,拱拱手作个招呼,便拉着他悄悄儿说了这句话。
林锐与乔知府一听,这是话里有话啊。忙道:“将军此言何故?”
葛将军撇撇嘴,十分过不得的模样:“两位大人都是明白人,我就不说虚的了。凉瀛那来使,说得好听的便是使者朝贡,说得不好听的,还不知打哪儿来的破落户呢。”感慨了一回,见两位同僚神色不对,葛将军忙整肃了神情道:“二位莫以为我说话轻狂,我那儿郎们亲见使者船只,还以为是哪的海盗抢了渔船呢,差点儿没开炮!那船队太寒酸了,且见着便没个一国气度,不像皇族来的出使之人所乘。那些人颇有些凶悍鲁莽儿气,我琢磨着这事不宜大张声势,惹得百姓们有闲言,倒让朝廷蒙羞了。”
葛将军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张叠好的纸,递给二人道:“这是方才得到的消息,正要与二位说。二位请看。”
林锐接了,先递给乔长白,待他看过了,才接来自己看了。纸上所言,正是凉瀛国内的情况,再合葛将军方才所说,两人都皱眉思索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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