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变成只能对方踩你的脸面使劲儿地踩着,上蹦下调地踩,你不但不能喊疼,还要隔三差五地送上去让他继续踩……
这天底下有几个当皇帝的能当的这样委屈的?更别说他如今就是更尊崇的太上皇了。
四爷倒是没被他老子的负面情绪影响,毕竟他也觉得刘柏旭年纪大了些,而且也用灵力旁听过后就觉得这位指不定还不如关无极呢。
可关无极自己是阁老,他的儿子都是封疆大吏,如今就一个学生林如海还被他弄到了江南,如今这老头春风得意马蹄疾,要让他去当这太傅,别管多尊崇,这都是断不能。
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只能是张家老二——
他总不能也把自己那俩儿子也给送过去给贾琏当伴读吧?这也要让人乐意啊。
“儿子还是觉得试试吧,要是不应召再说。”
太上皇见他还是一意孤行,想了想那俩孙子虽然是天资的确不太够,可好歹也是俩都过了六岁的孙子,倒也不能就这样耽误了,还是给了他一个台阶:“下旨之前,先问问贾赦吧。”
“是。”
“对了,上次那个脚踏车……”
太上皇说到这里就清咳了一声,总不能张老头都能骑,到了他老人家这里都没有了吧?
“父皇放心,您那一辆都在给您做着呢,不过儿子那天倒是听工部尚书说了一嘴,说您那一辆与众不同,那是特别用金箔做的,而且也不能太沉重,让您累着。”
太上皇略略不快,这什么意思啊,难不成他这身子还不好了?
见他一抿唇四爷就知道要糟,倒是表情不动,像是一句话没说完一样地继续接:“之前做出来的那个样车,是给壮年男子的,这样的车子最大,最沉,而且载重也最多,适合这些壮年汉子带个孩子,运个东西,您在这宫里宫外地就算是想骑着车子溜达几圈儿,这不也用不到那么沉重的?”
至于金箔,当然是因为金子相当之沉,总不能再用黄金坐一辆车子给太上皇,若真是十足真金做的,这太上皇若不是吃了大力丸,有九牛二虎之力,那黄金脚踏车估计也是纹丝不动的。
听他说了这么多门道,太上皇才一脸恍然地点了点头,终于觉得受用了。
让他一个九五之尊和凡夫一样也的确不妥。
太上皇这才将手上的一卷圣旨递给了他:“行了行了,要了你的车子给你一堆矿,走吧走吧,朕朕清静清静。”
四爷从善如流地走了,这走之前太上皇还道:“送下皇上。”
这整个屋子里除了这俩父子皇帝就只有一个许太监,这跟谁说的自是不言而喻。
四爷倒是略懂,等出了太和殿又往前走了几步,四爷才道:“许公公,你且跟朕说个明白,父皇这是想要给谁增寿丹?朕这心里也能有个数。”
是亲娘还是其他的宫妃,若是个不张扬的倒是还好,要是个张扬的,怕还真要想着法子劝下太上皇,又或者使人传句话,莫让她张扬。
那许太监虽素来没什么存在感,但是四爷和他还算熟稔,谁让他当年被德太妃嫌弃被送到东宫去暂住之时,也没少和这许太监往来。
许是他当年显得也太可怜了一些,这位素来对他们这些皇子都是端平一碗水的许太监倒也是私下里多有点拨,倒也是让四爷如今对他也存着敬重。
许太监沉默了瞬,素来低头弯腰,这次依然,只四爷敏锐地发现了可疑之处——
许太监,他那耳朵,红了。
这……怎么了?
许太监到底是跟了太上皇几十年的人,也知道眼前这位的脾气秉性,虽有些窘迫,但想想太上皇让自己出来“相送”的真实意思,才抬头跟四爷行了一礼道:“回皇上的话,其实陛下他是跟奴婢的。”
胤禛那是当真被吓了一跳,不过随即地也能明白这怎么回事了。
要说人都是有感情的,不说是个杯碗茶碟,是个用管的印章,若是突然失了都觉得不顺手。要是个狗儿,太上皇也养过一只,没了的时候不也是掉了两滴泪?更不用说是这从小到大伺候他的人了。
胤禛想想李尚喜,就对许太监道:“朕知道了,公公侍奉太上皇一场,如今主仆相得,若是有公公一直侍奉他老人家,也如同代朕行孝,便是为了全朕这一份孝心,此事朕定能办成的。”
许太监听后心中大恸又有着无数欣喜,能活,谁又想死?
他跪下来恭恭敬敬地给四爷叩了头。
四爷倒也坦然地受了,这才离开。
许太监无声无响地回了太和殿后,太上皇眉眼未抬道:“他说什么?”
许太监道:“四爷倒是许了奴婢薄面,是奴婢的万幸。”
太上皇“哦”了一声,继续看书去了。
他刚刚越是回想越是觉得刚刚老四看他的眼神似乎有那么一点不对,但到底哪里不对又说不出来,这许太监出去相送人后他心里一琢磨,倒是下巴上的胡子都跟着气的抖了抖。
混账兔崽子,倒是以为他老子要求他办事儿给自己的女人张罗?
四爷却是心中感慨着回了自己的养心殿,在看到李尚喜后又看了他一眼,那感慨就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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