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遇到她之前,她的生活是那么快乐惬意,自由自在。
而自从家中出逃,从临安来到扬州,却只能和她一起过着这种清贫俭淡的生活,还得时时为无止无休的战争而担惊受怕。
思及此,她心中不禁泛起一丝酸涩和怜惜。
孟绾低下头,在尚司瑶耳边柔声道:“人之一生,很多事情无法如愿,但并不是教我们不去追求,而是尽最大的努力去过好这一生,不为得失灰心,也更不为人力不可及的事而烦忧。”
“。。。。。”没有回应,孟绾以为她已经睡熟了。
她撑起身,帮她掖了掖被子才又躺下。
良久,孟绾快要入梦时,听见尚司瑶低低的问道:“那你会一辈子陪在我身边吗?”你会吗无论怎样的苦难?
孟绾抬手,紧紧的抱住她,声音柔和却坚定:“我会,永远都会。”
冬月
鹅毛般的雪下得漫天漫地。
营帐内,火盆里的木炭燃烧着,温暖了整个房间。
李庭芝坐在太师椅上,独自思虑着。已是不惑之年的他的五官犹如刀削,最为突出的便是那高耸的眉骨,左脸上一道长疤,加上渐渐爬上面颊的皱纹,使他的面容第一眼看上去教人有些害怕。
二十二岁那年,他得到孟珙的赏识,终于得到了报效家国的机会。虽是主管文字事宜等的文职,他亦兢兢业业,最后他抓住机会,从蒙将李璮手中夺回涟水三城,得到理宗的重视,当上了两淮制置司事,并兼任扬州知州,终于夙愿得尝,扬州也在他的治理下,从水灾和盐困中挣脱出来,欣欣向荣,恢复了繁华与生机。
手里的铁球被摩擦出刺耳的声响,而他仿若未闻。
皇上以他为京湖制置大使督师入援襄阳,而不知又出了何变故,竟任命范文虎担任福州观察使,军队也都得由他统帅。
而现在局势愈危,他却整日带着漂亮的小妾,走马击球在军中作乐。任他多次想进兵,范文虎都只是冷笑着回道:“我派人取旨令还没回呢,相公这么着急,是对本帅没有信心吗”
见脸色不对,他也只得作罢退下。
李庭芝心中长叹,浓黑的两道长眉打成了死结,他站起来,走到了地图前。
上一任蒙古大汗饮恨钓鱼城,其已成天堑,蒙古人必不敢再攻。
宋地三大战区,非蜀川,就只剩下京湖,两淮。
但两淮为宋室军兵力最为雄厚的地区,一度高达二十万军士,且湖泊众多,水寨星罗棋布,蒙古人擅长骑射,在此无法发挥优势所在,必不会选择进军两淮。
而襄樊不同,这里的多为平原,非常适宜骑兵作战。
若换做他为忽必烈,而今南北对峙,它又为南船北马的分界线,若为蒙有,便可图谋东南。
今年史天泽围筑襄阳,襄阳守将吕文德上书朝廷请求支援。
七月,沿江制置副使夏贵率水师驰援襄阳,在虎尾洲遭遇蒙古名将速不台的孙子阿术,夏贵打败,退回江南。
九月,范文虎贸然出击又独自逃逸,葬送掉十万大军。
他愈想愈恨,这个范文虎已经不是第一次打败仗,每一次都给他优厚的兵力和最好的粮草,却每每打出千古遗恨似的仗.
李庭芝年少时,因未进名利场,且孟珙军中风气颇为淳肃,倒对这些不以为然。
而今到了这个位置,才深深的体会到无力和愤怒。
李庭芝慢慢走开,放下烛台,颓坐在太师椅上.
作者有话要说: 高一傻逼的文笔真的很渣(大哭)见谅啊啊啊
大修了。。。吧?删了不少
☆、入援襄阳
尚司瑶欢叫着朝正开的烂漫的桃林奔去,窄窄的石板路旁,柔嫩瘦削的小叶儿春晨的露水还未干,尚司瑶小步跑过时只听见一阵阵摩挲声,等她铺好软布垫,坐在小山坡的大青石上时,才发现裙脚已有些湿了,桃叶纹的白绣鞋上也粘了些土屑。
“小心一点——”孟绾柔柔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尚司瑶放下手中的篮子,前后摇着腿向着孟绾挥手,看起来很是兴奋。
孟绾骑在从镇里铺子租来的驴上,慢慢悠悠的走过来。驴子右侧的布囊边上还挂着一张小矮桌,这是今年托人做的,上了一层清漆,小巧精致,尚司瑶十分喜欢。
禄尽山脚下的桃花又开了,但不知为什么,却是一年比一年开的艳。
越来越妖,越来越茂,就好像要走到尽头的盛极的事物似得。
孟绾放下手里的书,目光从远处苍翠欲滴的青山移到地上,那里粉白的桃瓣半陷在石板路的泥泞中,应是被昨夜突如其来的大风吹落,凌乱的散在地上,许是被早晨进山的樵夫农人,踏成脏乱的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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