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醉了?就是这样?
仿佛被一股莫名的情绪顶着,孙协志猛地跳了起来,感觉胸口像是被火烧过一样,整张脸憋得通红。说真的,他好想就这样劈头臭骂他一顿,或者是狠狠地扁他一回,让他彻底的搞清楚,感情不是游戏,不是可以让他随意摆弄的玩具,不论是什么样的感情,甚至是不正常的也好,即便他不想接受,但那也是认真的,是确实存在过的,所以不管怎么样,都应该受到同样认真地对待,最起码不该被漠视,或者被当作一场笑谈。
然而当他无意中对上绍伟的眼睛的时候,却蓦然被他眼神里埋藏着的深刻恐惧震慑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像那种复杂的恐惧眼神,他从来都没有在这个叫做王绍伟的男人身上见到过。
一时间,客厅内恢复了寂然。虽然两个人仍旧面面相对,却再也没有抬头看过对方,只是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然后于空气中纠结到一起,沉重的窒人,就好像那些不想发现的和不能发现的所有事情,都被自动的划进了同一个禁区,不该再探究。
然而陷入沉思的两个人都没有意识到,就在卧室半掩着的门内,那一声恍若未闻的叹息,以及那睁开的双眸里,未带一丝醉意的清醒。
17
感情,真的可说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奇妙的东西了,不是吗。
它不存在平等,也没有任何的规则可言,几个人参加,几个人出线,几个人中途入场,几个人半场退出,拼到最后得出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结局,是输赢参半,还是全军覆没,没到最后一秒,谁都不得而知。
然而只有一点是从一开始就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在这场较量中,永远都不存在冠军。而所谓的胜利,也不过只是一叶障目中的那片叶子,拿来自欺欺人而已。
所以,随着日历一张张的翻开,生活仍然在继续,所有的事情似乎都按部就班的发展着,平静而普通。然而表象总归是表象,伪装也终不可能严谨得滴水不漏,关于那些看上去似乎很正常的变化,毕竟还是有迹可循,甚至迟钝如许孟哲都开始嗅到了某些不同寻常的气息。
“协志,你跟王绍伟是不是吵架了?”选在一次少攻录影的现场--因为每每在录少攻的时候,这种诡谲的气氛总是特别浓--孟哲趁着放饭的间隙把孙协志拉到一边小声问道。
白了他一眼,协志莫名其妙的说:“干吗问这么奇怪的问题,你是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吵架了?”
“可是我看你最近都没怎么跟绍伟说话啊,就连上回去北京也是把他跟仁甫分在一个房间,以前不都是你跟他一间的吗?好奇怪哦。”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是对我有意见啊,还是嫉妒他跟仁甫住一间心里不平衡啊,奇怪的是你吧。”
“诶,我哪有奇怪,奇怪的是仁甫好不好。”捂着胸口蹬蹬蹬倒退了好几步,孟哲难以招架的蹲到一旁画起了圆圈,一边多少有点儿眼馋的看着王仁甫相当有技巧的挑走绍伟便当盒里的丸子一边小小声的抱怨着,妒嫉之心溢于言表,“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跟王绍伟那么好了,一天到晚的合起伙来欺负我,再这样下去,我早晚得给他们折腾成神经衰弱不可,惨哪,真惨哪……”
假装没听到许孟哲的抱怨,协志一眼瞄到王仁甫那罪恶的双手正悄悄的向着自己便当盒的方向爬过来,连忙以火箭般的速度冲回去,誓死捍卫自己的便当免遭荼毒,然后在仁甫哀怨的以及绍伟佩服的目光注视下,笑眯眯的大块朵颐起来。即便他其实一点儿胃口也没有,却还是得努力压下从心底涌上的那一波波酸涩感,硬逼着自己嬉笑如常。
其实严格的说起来,今天距离王仁甫喝醉的那天已经很久了,然而在这段时间里,关于那个莫名其妙的戏剧性告白,似乎并没有对任何人任何事产生过任何的影响,告白的被告白的依旧自然而对相处融洽,友好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就好像真的只是喝醉了酒,或者是做了场梦,只要清醒过来,所有的事就都会被擦抹得干干净净,不留丝毫的痕迹,当然也不会掀起一丁点儿的波澜--只除了他孙协志以外。
不知道为什么,就像是用了什么不光彩的手段窥视了他人的秘密似的,协志心里总有种不踏实的感觉,羞愧心虚又夹杂着些莫名的妒嫉,糅合而成的复杂情绪反而使得他这个本应该置身事外的人处在了一个相当尴尬的境地,越想表现得自然却越会显得不自然,所以慢慢的,反倒自然而然的跟他们疏远了,仿佛只有保持一定的距离,才能够感觉得到安全。
不过经过孟哲的一通提问与抱怨,协志也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真的表现得太过明显了,不然怎么连体重与脑筋都被公认为全乔杰立之最的许孟哲都觉得有问题了呢。唉,还是道行太浅了,不够老奸巨滑啊。
然而他虽然从中午开始就被孟哲搅扰得心浮气躁,多少有些不在状态,不过作为一个专业的节目主持人,协志依然敬业的展现了自己高超的表演技巧,自始至终一直挂着那副天衣无缝的职业微笑,完美的主导着节目关卡的顺利进行。
“等一下,我要绍伟,我是美少女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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