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纹想,我们都是这个世界留下的罪,所以生来就要受许多苦难,经历无数的困难挫折,绝望,偶尔来点希望调剂,最终死去后,带着净化后的灵魂,回归世界的本体,让这个世界的威严更加升华,最终成为命运的主宰体。他们就是世界抛洒在世间的傀儡,替世界承受业障,最终受益的,还是世界。
有些罪太过完美,所以世界加速了他的磨练,早早的把他们接去了自己的身边,有些罪太过恶意,所以世界想尽办法让他们过得很好,最后才给他致命一击,干净之后,再收回他们的灵魂。其实世界是嫉妒完美的灵魂的,它都没有完美的灵魂,凭什么它放在世间的罪,能够拥有,它会发疯的。木纹是最不完美的罪,至少世界是这么认为的,但是木纹拥有世界都眼红的,闪亮亮的命格。世界既是嫉妒,又是期待,它期待着木纹这具傀儡成形之后,它将拥有怎样的身体,去清洗,整个世间。所以它对木纹忍耐到现在,它无时无刻不想杀了木纹,却又不能下手。它曾经想毁掉木纹的命格一了百了,但是木纹的命格却炸伤了它,随后恢复原形,漂亮得它恨得牙痒痒。
木纹对于世界的想法不屑评价,只是耻笑着这个可笑的养成游戏,像个恶趣味的宅男,觊觎这游戏中的美少女一般,这种品味,世界也不过如此。木纹当然不会如世界所愿的成为傀儡,他始终冷静着,不管什么都动摇不了他的心,他冷眼看着世界的跳脚,恼怒,甚至千里的,运用名为命运的东西,让他和入海在异国他乡相遇。
入海的眼睛,变得灰蒙蒙的,温柔的笑容也变得更加恶心了,他身边的女子带着甜美的笑,只是那笑容里,有着深深的戒律,眼中带着狂热的信仰,信仰世界。对了,那个女子的名叫修戒梓,就像名字一样,她是修戒之身,是世界“规则”的产物。修小姐礼貌的向浑身狼狈的木纹打了一声招呼,有距离,却并不显得生疏。入海看见木纹时,眼神疑惑了一下,显然,这位先生的逍遥生活,让他忘记了木纹是谁,也是,像入海这种人,只会记得他想吃的布丁,而不是一个人,真正的人。木纹突然觉得很讽刺,当初的那些时光,就像泡沫,不,也许比泡沫还脆弱,这才多久呢,什么都变成了空洞,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了人,整个世界浮华不实,一不小心,就是毁灭。
木纹与入海擦肩而过,好像自从离开那个地方以来,他所遇见的,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是在和他擦肩而过,没什么为他停留,他也不为什么停留,就这样匆匆走过,走过那些可笑的怜悯和同情,走过那些可悲的愤怒与恶意,走过整个世界的为敌。原谅他发自内心的笑了,原谅他不对任何言论发表任何不满与赞同,原谅他不会跟风,原谅他不会迎合“规则”,他就是这样的,不管认不认同也好,反不反对也罢,总之就是这样了,不为奉承开心,不为恶意伤心,不为指责愤怒,不为不幸同情,一个像人,又不是人的人。非要感情丰富才是人吗?非要同情别人才是人吗?非要跟随着世界的潮流才是人吗?非要为别的什么激动,愤怒,伤心才是人吗?木纹不知道,谁也不知道,但是木纹知道,每个人都是一份罪,带着这份罪,他们必须做出各种各样的事,最后,归于虚无。
他们的世界太过恶意,我们的世界也是一样。人,都是世界恶意留下的,为了救赎它自己的,罪。
作者有话要说: 世界快要失去耐心了。
今天宿舍停电,终于有网了!
☆、结束
作者有话要说: 按照我心中的预定,十章准时完结(只会写超短篇的货)
预计还有三个小番外和一个后记,不知什么时候写,反正会写。(大学课也忙,并不好玩)
木纹的结局,怎么说呢,就是这样就好了。
人生而愚笨,背负罪孽,营造了“光明磊落”的表世界,生存在肮脏污秽的里世界。所谓“表里不一”,表世界有多少“君子”,里世界就有多少“小人”。“善”与“恶”,只有一线之隔。
在表里交接,有一根灰色的线,木纹就走在那根细细的线上,不向下看,面色沉静。是生,或死;是善,或恶,于他,已经不重要了。
木纹看着表世界的玉兰花洁白似雪,根须深扎在黑黑的泥土中;他看着里世界的古树枝枯叶欲落,地上铺满了血红的腐土;他看着交界线的小灰尘遮满天空,直到将满月吞噬得只剩碎片。他闭上眼,他感到释然,他松了一口气,他像解脱一般沉沉睡去。他的身体开始崩溃,他的灵魂化为云烟,最终,他成了交界线中,最最黯淡的一颗灰尘。
就算木纹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中又怎么样,就算他离开家,离开故乡,离开自己的心那又怎么样,没有人会在乎,没有人会寻找,人们只会庆幸,他总算离开了而已。
木纹的命格彻底炸裂开来,抱着与世界同归于尽的心态。世界被灼伤了半边身子,凄厉的惨叫划破穹际,世间万物纷纷感到心底,灵魂泛起了寒意。“规则”更加勒紧了锁链,万物的心却开始膨胀了,人世,有了挣扎。
木纹闭上眼,入海被银鳕鱼卡住了喉咙,修戒梓的围巾被烟头烫出了一个洞,十六买的蛋糕摔碎在地,瓶菓吃冷饮犯了胃病,离子被有人送的可乐呛了一下。就像连锁反应,他们,还有那些“人”,在同一天,发生了反应不同的倒霉事,连“规则”也控制不了。一直沉寂的“命运”插手了,开始绞杀“规则”。“规则”裂出缝隙的惨叫,像极了被抛弃的木纹,从心底发出的,痛苦的声音,也像极了,木纹最喜欢的,悲怆交响乐。
人心,真是脆弱;人命,真是脆弱;一切,真是脆弱。木纹试着将自己变得坚强,变得足以面对任何事,可他终究抵不过“规则”宣告的世俗,那像带满刺的荆棘,一层一层,连条小路都没有。他想穿过去,可是最终,连血都流干了,也没能看见荆棘背后的风景。
像五彩而绚丽的泡沫,像光滑而美丽的玻璃,他抵御世界的梦,终究变得粉碎,永远的,活在只属于他自己的死亡回忆里。他静静睡去,躺在冰凉而冷漠的山顶,等着春末的残花,等着夏末的雨水,等着秋末的枯叶,等着冬末的融雪,掩埋他,腐化他,尘归尘,土归土。
也许木纹不用再哭泣,不用再痛苦,不用再麻木,不用再平静,不用再空洞了,死亡带走了一切,这个世间,再无“罪人”木纹了。这个“罪人”曾经想为这个世界唱一首赞歌,结果他唱响的是反抗之歌,是死亡之歌;这个“罪人”曾经有过一个最爱的人,结果只剩下了他一个人;这个“罪人”曾经会成为美好的糕点师,结果成为了“罪人”。
“这个世界是没有人的,有人的世界不在这里,我想去找有人的世界 ,结果哪里都找不到。”这个像是虔诚的倾述,湮没在了夕阳坠下的余晖里,连黑夜也没有容下它,化作了乌有。以后这个世界会有人吗?谁知道呢,反正,死去的人,什么也看不到了。
☆、番外一
带着海浪气息,迈向死亡深渊的,是他的名字。
他带着家里唯一直系男丁的期望出生,作为家族企业的继承人,得到了无数艳羡的目光。他生活在纸醉金迷,两面三刀的上层社会,早早看惯了花花世界,学会了带上“温柔的假面”。他那令木纹恶心的,温柔的笑,是他自己认为最好的伪装。
他有个面无表情的妹妹,名叫入梅,也是一个带着死亡气息的名字,但是,妹妹却与他不同。他带着遵守“规则”的疏离对待世界,而她,就像是世界的奴隶,连喝水吃饭,都带着深深的戒律。他看不出妹妹着了什么魔,他从心底讨厌妹妹。每次,妹妹看向他时,就像看穿了一切,揭开了他内心深处的罪。
在一次企业间的食宴上,他遇见了木纹。木纹端着自制的杯子蛋糕,在他眼中空洞而迷离,那个像从没看清过世界的眼神,让他嗅到了相同的罪的味道。他对木纹起了兴趣,红酒在他指尖的高脚杯中摇摇晃晃,映出他满是趣味的笑容。
渐渐的,舞曲开始,他朝着木纹走了过去。木纹站在舞池外,他佯装不经意的,碰到了木纹的手肘。杯子蛋糕像一个战斗开始的信号,他微微倾斜红酒杯,将鲜红的颜色染上自己的白衬衫。那时,就像捕捉到猎物,心脏怦怦跳着,溢满了恶趣味的喜悦。他和木纹同时送上了目光,他在木纹眼中见到了世界暴跳如雷,他心里得意踩了世界的痛脚。伸出手,挂上温柔的笑,怜悯的递上自己称之为“爱”的,骄傲的占有欲。多么恶劣的他,把木纹拉下水,却又自己上岸,留木纹一个人溺亡。
他咀嚼着木纹的爱,就像品尝着美味的牛奶布丁,他占有着木纹的笑脸,让木纹的喜欢厌恶因他而变化,他让木纹在他的海洋中沉沉浮浮,嬉戏痛苦,浮起沉水,渐渐的,失了趣味。
他说木纹变得不是他的木纹了,他说他要去找他的木子,他说……什么了。说他从来没有付出过爱,说他只是把木纹当作一时有兴趣的猎物,说木纹一直都是木纹,而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样。这就是他,一个木纹不后悔爱过,也不后悔离开的男人,一个回归“规则”的,正常“人”。
他和修戒梓相遇在相同的地方,一样的,是那个满是上层人去的食宴。不过这一次,他成了猎物而已。
在和修戒梓在一起的这些日子,他的假面依旧没有卸下,不过修戒梓可不在乎,她只是听从世界的命令,把这个男人锁在身边,用那颗带着狂热信仰的心,用眼神,甚至她挽住他的手,都在囚禁。
在这个遍地世俗,满是理论的世界,在这个行为开放,思想禁锢的时代。我们就像砧板上的鱼,张着嘴,呼吸着空气中却足以致命的成分,我们想回到水里,回到能够活下去的地方,但是有只手按住我们,不让我们逃脱。那只手的主人念着佛经,假惺惺的超度我们,却手起刀落,我们连求救都没来得及发出,血溅人世的灶台。被世俗的油煎熬着,被规则的汤炖煮着,撒上名为怜悯的盐,搁上假名缅怀的八角,最终出菜,化作美味,成为营养。这就是活着的人,名为信仰的,祭奠品。就是这,这个疯子给瞎子领路的时代。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两个番外和一个后记,要完结了好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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