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腰腿都沉得厉害,但教主的命令不能不听,只能挣扎着爬起来,教主向我伸出了手,但我没敢凑过去,最后一面,我如果躺在教主的怀里过去见,我自己都要恶心死我自己了。
我一瘸一拐地向前走,教主撑起了一把伞,遮在了我的头顶,我心里有些焦急,拼命走得很快,等到了新夫人的房前,才发现教主的大半个身体已经湿了,那把油纸伞几乎全都罩在了我的头上。
我愣了一下,房间里又传来了剧烈的咳嗽声,新夫人的脸色还是那么苍白,但他依然很好看,他伸出了手,想要去抓教主的手,教主却垂着手,差那么一点,就是没抓上。
新夫人的眼中带了些许了然的痛楚,他说,你不喜欢我,是又不是?
教主勾起了嘴角,笑得格外肆意,他说,我身上的绝情散,是当年你爹亲自下的,我断情绝爱,自然不会喜欢你。
新夫人哈哈大笑,笑出了眼泪,他说,你用这借口唬住了司杨哥,唬住了武林盟主,但总是唬不住我,我就快死了,你就告诉我吧,究竟是绝情散让你如此,还是你本来就如此狼心狗肺,冷血无情。
教主看了一会儿新夫人,很随意地抓起了我的手腕,放进了新夫人的手心里,他笑得极为温柔,眼中满是情谊,他说,自然是因为药。
新夫人也止住了泪,一团欢喜的模样,他颤抖着手握住我的手,拼尽了最后一点力气,让我的手搭上了教主的胳膊。
他的眼中溢满了破碎的星光,落下了最后一句话。
他说,小糖果,我哥夫就交给你了,我要去找我的大哥哥了。
话说完了,新夫人就再没了动静,搭在我手腕上的手一下子卸了力。我还在呆愣地看着新夫人,教主却用空闲的手,直接挪开了新夫人握着我的手,手臂垂落到床沿边发出了一声闷响,我下意识地松开了搭在教主胳膊上的手。
教主的声音淡淡,没带一丝波澜,他说,嘱咐人去给毒门报个信儿,把他火葬了,坟墓,就立在司杨的身边吧。
有人沙哑着嗓子答应了一声,我偏过头去看,才发现答应的是桂嬷嬷,她的哑病随着新夫人的死,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好了。我的脊背有些发凉,下一秒却被教主搂进了怀里,他的舌头舔过了我的耳垂,声线极为暧昧喑哑,他说,刚刚有个死人,把我交付给你了,你可是要,好好照顾我啊。
我怕极了,身体在不停地发抖,但我逼迫着自己抬起双手,回抱住了教主的腰,我说,好。
29.
毒门被教主推到了武林正道的对面,教主却像是得了闲,日日在我这里,看着我铸剑。
第二座新坟立在了司杨的旁边,落款依旧是我为友,新夫人姓金,名平,这个名字我这辈子大概是忘不了了。
教主喜欢上了做饭,各种点心小吃,他报出个方子,嘱咐厨子去做,大多都投喂到了我的肚子里,换下了常穿的黑衣和红衣,一身白衣飘飘欲仙,有时候他在一边喝茶或者吃点心,一点都看不出魔教教主的邪魅来,倒是很单纯地,像一个长得好的正道子弟。
我不知道他是又在演戏,还是本来就是这样的性格,他像是卸下了很多的面具,也可能是又带上了很多的面具,整个人都显得十分温顺无害,也十分温柔的模样。
我的剑已经完成了八成,差不多该考虑形貌和纹路了,教主就用干净的帕子擦我脸上的汗和手心的灰,边擦边说,铸不好也没关系,莫要累到我的糖果。他言笑晏晏,我心底发寒,只能也勾起一个笑,说会尽力。
这样和谐甜蜜的日子没过多久,武林盟主就死了。这消息是桂嬷嬷告诉我的,自那天的事故后,我一直把桂嬷嬷和当成了教主的人,但桂嬷嬷偏偏把这个消息漏给了我,又叫我小心教主,我就不知道,桂嬷嬷心底到底是怎么想的了。
说真的,武林盟主对我而言,也只是一个陌生人,他死或者活,他因为什么而死,我不觉得我有需要关注的必要,教主却消失了三天,第三天的时候,手中捧着一个瓷罐子。
他把罐子扔给了我,我险些没有抱住,就听见教主对我说,糖果,把他葬了吧,他叫越天。
武林盟主也叫越天,那一瞬间,我竟然希望这只是一个巧合。第三座坟很快立了起来,王嬷嬷每次见,都有些害怕,她甚至向我提议,去求个佛像,压一压这邪气,我还是那句话,我没做亏心事,我不怕。
30.
武林盟主的死,终于让武林正道统一了起来,驱逐魔教教主的名头越叫越响。我爹嘱咐人关闭了铸剑山庄,正道魔道两不战,却修书一封让二哥带给教主,问教主能不能让我回家,暂时躲避一下风头。
教主笑吟吟地问我的打算,我吃了一碗他亲自煮的牛肉说,都听你的。教主就很高兴地回绝了二哥,摸了摸我的头说,不必害怕。
他说的不必害怕,就是被毒门背叛,受内应出卖,被正道门派杀上了魔教,魔教教众几乎死得一干二净,到这时我才知晓,桂嬷嬷不是教主的人,而是武林盟主的人,她抓着我的手叫我趁乱逃走,我却扯开了她的手,说,我无处可逃,我逃了,魔教教主不会放过我,正道名门正派也不会不放过我。
桂嬷嬷愣愣地看着我,她道了一句,公子,你什么都不知道。我也定定地看着她,我说,你如果还不走,就真的走不了了。桂嬷嬷转身走了,没走出我的房门,就死在了霜飞剑下。
教主抽出了剑,剑上还带着新鲜而殷红的血,他一步一步地走近了我,突兀地笑了,笑得无比温和,他说,糖糖,跟我逃亡吧。
我嗯了一声,也向他伸出了手,他一把将我搂在怀里,手背极为自然地嗑了嗑我惯常吃饭的饭桌,我没看到他是怎么嗑的,总之饭桌缓缓下滑,露出了一个能容纳一人进出的地洞,他让我先进去,这动作做得自然极了,我竟然愣了一下。
教主用手指弹了一下我的脑门,他说,别发愣了,快进去吧,小糖果。
我看着他的脸,心脏砰砰砰地直跳,我就问他,相公,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么。
教主看了我三秒钟,扣住我的后脑勺,给了我一个很凶狠的吻,他贴着我的耳垂,轻轻地说,等逃出去,我再告诉你。
我嗯了一声,进了地洞,教主也跟着跳了进去,上面的石板缓缓合拢,教主低头找火把和燃料,想要点燃地道的烛火。
我的手心都是汗,我说,相公,我想抱抱你。
教主很长时间没有说话,但他还是说,好。
我一步步地凑近了教主的后背,教主终于找到了火把,像是要直起上身,但他这个动作做了一半,就被迫停住了。
霜飞剑原来叫双飞剑,一大一小,小的那把看起来像是初手练剑时用的那把木剑——
我爹送信过来的时候,我二哥告诉我,小号的这把双飞剑,磨平了外面的这层,是一把小小的匕首,削铁如泥,挥舞不带风,最适合从背后捅进人心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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