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非离身为一门之主,必然不是靠的脸和邪恶的功法。之前没有正面见过少年的身法的贺易行,今日算是大开眼界:犹如鬼魅般在人群中穿梭的少年所到之处必有一道血柱喷出,一条柔韧的丝弦在空气中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飞快在众人身上切开深可见骨的伤口。满身满脸溅着鲜血的少年带着兴奋杀红了眼。
贺易行只一眼没看住就让江非离冲了出去大开杀戒,眼见着少年愈来愈大开大合几乎只攻不守,他终于动了。比之少年更快的身影冲进人群,一掌过去击开少年周边围着的人,江非离杀招出手却找不到目标,溅着鲜血的脸上一双黑漆漆的眼透着疯狂直直对上贺易行的眸。
江非离的视线不带有一丝温度,这种眼神看的贺易行很不舒服,青年上前直接握住少年的命脉强行封闭了其内力,一把捂住江非离的眼,俯下头凑近江非离的耳畔轻声道:“收手吧。”
少年被贺易行的强劲行为弄得直接站不住,软绵绵倒在贺易行的怀里,视线被挡住的他哆嗦着唇道:“不用你管……”
“我不管谁管呢?”贺易行眼神略带悲哀,扫视了一圈伤的伤死的死的雷门众人,闭了闭眼道,“非离,你要信我。”
不等少年的回答,贺易行把少年打横抱起,一步步踩在这血流成河的草地上,朝着回路走着。他的身后,几个摇摇晃晃的身影用武器撑着身体,勉力站起来,虚弱地扑上来大喊着:“不许走!留下……留下命来!”
贺易行头也不回道:“贺某欠你们雷门的,他日必当给你雷门一个说法。”
那个络腮胡子伤的比起他人来说不算很重,胡乱抹了一把脸的他拖着大刀踩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挪着过来,满目狰狞道:“说法!那个人杀了我雷门少主!杀了我雷门弟子!你给我们一个说法,你给得起么?!”
贺易行停了停自己的脚步,正要说什么,却被怀中的少年抢了先,少年冷冰冰道:“人是我杀的,说法自然也是我重心门给!”
重心门?络腮胡子不可置信的盯着贺易行的背影道:“重心门?你是江让!”
少年主动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贺易行也于事无补,只好无言继续从这里离开。只听见身后那个络腮胡子大喝道:“就算你是重心门门主江让,我雷门也绝对会给我少主众枉死的兄弟找个公道!你只管走!我罗五跟你到底!绝对不会放过你!”
满是是伤的大汉拖着伤躯跟在贺易行步伐后面,大刀被当做拐杖用,一颠一颠的,速度再慢也紧紧盯着前面的背影不放。侧目之际,总让贺易行心生不忍。
直接快速走掉,怕这个汉子四处摸索耽误了救治;不急不慢在他前面晃着,也会消耗他的体力,失血过多的络腮胡必然没命。对于这个铁血汉子贺易行不想让他折损在此。
唯一能改变自己态度的少年已经被自己有先见之明得制服了,当即贺易行朝着外出走去,拖着身后一群带伤的汉子,踱到了官道附近,旁边就是田家农舍,一群短衣的汉子正在地里忙着,偶尔几个妇人牵着孩子从田埂上走过。贺易行望了眼身后脚步阑珊喘着粗气的汉子,在看见道路旁有一道急湍的河流时,低下头问怀中静默的少年道:“会水么?”
江非离一路来保持沉默直到青年问出这句后才变了下脸上,低声道:“你要做什么?”
贺易行只是问一问,得不得到答案并不所谓,他咧嘴一笑,朝着田埂方向高喝了一句:“这里有人被伤到了!大兄弟们快来救人!”
声音浑厚的一句话引来了田间道上的人注意,身后逐渐靠近的络腮胡汉子也听到了这句话,懵了懵,还不等他说出什么话来,只见前面身形修长的青年怀抱着秀丽的少年,一步跨出,跳进了河中!
☆、20.第 20 章
岸上田间林子入口传来两处惊叫,田地里的干活的汉子们只听见噗通一声,回过头来看见官道上站着几个血淋淋的汉子,一时瑟缩,却又想起刚刚听到的那句喊话,于是一个推着一个走过小桥抓住正扑腾着要往下跳的几个雷门汉子。一手一个拖走带给村中的大爷治疗去了。
喊完那句话之后,贺易行低声道:“不管你会不会水都无所谓,现在我们要下去了!”
江非离猛地睁大了眼,只感觉自己无法自控的身体被贺易行抱着飞起,然后‘噗通’一下,栽进了急湍的河水中!
水面一下子淹没头顶,江非离刚觉着自己要呛水时,就有一只手从自己的腰间挪上来捂住自己的口鼻,除了进水时眼睛有些涩的难受以及胸腔一下子感受到压力外,江非离别的没受到什么不舒服的。现在他在水中闭上眼只来得及庆幸贺易行的判断没有错,要是水深太浅,就他们这个囫囵的下来,绝对要砸个半死。
贺易行踩着水向前游出一段距离时,被江非离挣扎着抓着他捂住的手,往开里扯。贺易行不明就里,还是依从少年的意图松开了手,又见少年指了指自己的手腕,贺易行这才抓住江非离的手腕,输入内力,打开刚刚被封锁的少年内力。江非离这才吐出一口气,在水中冒了个泡泡。少年恢复了片刻,踩着水手一划就要跃出水面,被贺易行长臂一伸拦了回来。气急的少年回身就是一掌,这次被贺易行一把接住,并作势在少年的命门处点了点。少年在实力的压制下,只得重新沉了下来。不太相信江非离的贺易行用一只手牢牢捏住少年的手腕,带着少年一路划开水朝前游去。得亏两人气息绵长,屏息时间也恰恰能驾驭的住才能如水中鱼一般自由穿梭。
贺易行跳进水中前行,这是为了避开让雷门弟子看到自己的行踪强行追上来反送了自己性命才出此下策。不想游了一截,突然发现河壁有一处空洞水过而不入,当即拽着江非离抓住洞口植被一步晃了进去。
洞中是一个黑漆漆的潮湿的存在,有种‘呜呜’的回音,窄小而狭长。两人一进到洞中先呼吸了口气,贺易行发现这里的空气并不闷,朝里走了两步,隐约能从遥远的尽头看的点点星星的光亮,知道这里是空气流通的就好,能多待会儿了。
江非离厌恶的踢开脚边一只蛤|蟆,又看见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有一条蛇游动着身躯,江非离对待蛇还比较温和,也不嫌弃蛇脏,直接弯腰两下捏住蛇甩了出洞口去。
两人一进洞穴都是分开了手自顾自的,一时倒也无话。等到贺易行觉着差不多时,拧了拧身上衣服,招呼江非离道:“快把衣服弄干点,小心受凉。”
江非离任由水珠从头发尖滴到湿漉漉的身上,收起透明丝弦,慢条斯理道:“跳下来的是你,这会儿说这话有何用?”
贺易行一拍脑门,这才想起来少年和自己正在……冷战中?他运气烘干衣服后,走到少年身边,被江非离两步闪开。贺易行再走过去,江非离再闪,等到贺易行第三次靠过去时,这个狭小的洞穴已然不能再继续挪动了,少年冷眼看着这个之前给自己甩脸子的男人凑过来用内力帮自己烘干衣服。
衣服干了后,也是皱巴巴的,好不难看,素来爱讲究的江非离这次只皱了皱眉,也不挑剔,反倒是贺易行看着这个俊俏的少年穿着犹如咸菜般的衣服有些过意不去,腆着脸道:“是我思虑不周……”
“你思虑有什么不周的?”少年淡漠的打断贺易行的话,道,“怕他们追上来被我想法子杀掉,宁可跳进水中也要让他们得救。贺大侠,万天宗的贺大侠,我江非离真的和你不是一路人。”
贺易行沉默了,半响,他才道:“是不是一路人,要走下去才知道……”
“不需要,”江非离道,“我是邪门歪道,你是名门正派,根子里就不一样,走不下去。”
贺易行盯着少年,沉声问道:“这只是个误会,你痛下杀手才是真正结了仇。我拦着,有什么不对么?”
江非离扯出一抹笑,道:“对,当然对,贺大侠这做派哪有什么不对的!”
少年话中的讽刺让贺易行闭了闭眼,重新睁开眼的贺易行慢条斯理道:“非离,你要知道,很多情况下是不必要产生纠葛的。误会解开了就好……”
江非离斜眼看着贺易行,笑道:“那是你贺易行的处置方式,不是我江非离的!”
贺易行也发现了,自己和江非离之间的问题所在,自己自幼接收的教育中,没有为了一己私利而滥杀无辜这一点;江非离的成长中,怕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吧……这如同天堑的沟壑,该怎么才能跨过去呢?怎么才能让这个冷血冷情的少年,懂得自己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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