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知晓什么?他日日在宫中,我们的那些事他怎会知道?”景文檄慌不择言,“你莫不是被他这么一吓,后悔了吧。”
景逸脸色更加阴郁,道:“你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做都做了,如今还能后悔么?现在重要的是要把这事圆过去。”
“说的轻松,黎永那边看着,圆过去,要如何下手?”景文檄脑子转不过。
“你管不了活的,还管不住死的么?”景逸看着景文檄这副模样,觉着有些无奈。“管他林隙还是珍妃,如今不都在大理寺中么,若是监牢走火,莫说是这些重犯了,就是大理寺卿,为了救火,不幸罹难也说不定。”
“对,对。皇叔果然更有筹谋,我立刻找人去做。”听到景逸的主意,景文檄才算恢复了平静,立刻附和了。
“做的干净些。”景逸还是觉得不放心,又叮嘱了一句。
景文檄连声应好,走了。
还有三日就是春闱,折子自然多了些。自景文昊重生以后又不放心那些内阁大臣做的摘要,便事事亲为,午膳晚膳都没有用,一直在太和殿坐到了亥时,安福全实在看不下去了,放走近景文昊身边提醒道:“皇上,已经亥时了,明日还要早朝,皇上不如先歇歇。”
景文昊揉了揉眉头,喝了口茶,道:“已经这么晚了。”
安福全在一边小声答着:“是啊,夜深了,皇上用些吃食,歇下吧。”
景文昊点头,“宣膳吧,弄些清淡的,快的。”
安福全好没来得及传膳,景文昊却又改了主意,“算了,不宣膳了,摆架,去芷苒殿。”
安福全心说现在过去皇后都睡了,还不如在太和殿中吃了东西休息的好,面上却还是恭顺的跟着景文昊走了。
到了芷苒殿,景文昊见着殿内烛光昏沉,以为黎晰已经睡了,便让贴身宫人们都留在了外间,自己小声进了内殿。
走进去才发现黎晰躺在床上正抱着本书在看。
黎晰见着景文昊来了,立刻将书放下了,起身要行礼,被景文昊一把拦住。
“起来做什么?这些个虚礼,你管他做甚?”
“宫中规矩......”
“傻了么?规矩都是我说了算,我说皇后以后不准跟我行礼,皇后便不要行礼,不然可是要罚的。”景文昊除了衫,躺在了黎晰身边。
“皇上今日怎么这么晚?”景文昊一躺下,黎晰便靠了过来,打着哈欠问道。
“怎么?想我了?大晚上不睡觉专门等我呢?”景文昊单手搂了黎晰,抚着他的脊背,尽量让黎晰舒服。
黎晰眼皮更重,随意说了声“才不是呢。”便睡过去了。
景文昊一见黎晰这副样子就知道是他是为了等自己,心中舒服的不得了,在黎晰头顶印上一吻,闭眼睡了。
第二日下朝过后,景文昊差人直接把太和殿的东西往芷苒殿搬。
黎晰刚刚用完早膳,就见着络绎不绝的宫人把折子一堆一堆搬了过来,呆呆看着,也不知景文昊是个什么意思。
景文昊到了芷苒殿,就见着黎晰正忙着分门别类收拾他的皱折。
“瞎忙些什么呢?”景文昊走到黎晰身边,拉了他的手。
“皇上无端端搬这么多奏折过来做什么?”黎晰看着景文昊,不明所以。
“还不是有个傻子,我折子看晚了,没过来,他自己就不睡觉。”这话听着像是嫌弃,语气却全是宠溺。
黎晰一愣,想到自己昨夜等景文昊时心中忐忑不安的样子,生怕他去了别的宫里,结果今天景文昊就讲这么些个东西直接搬过来了,心里一热,嘴上却还是说着:“臣哪有,臣不傻的。”
景文昊瞥了黎晰一眼,道:“昨夜都说了你跟我不必拘这些个虚礼,你今日还跟我以君臣相称,怎么,是要我再让宫人们把东西都搬回去么?”景文昊说着这话,转身向外做了个发号施令的姿态。
黎晰一把扯住景文昊的衣袖,道:“劳民伤财,耗费精力的事,皇上就不要做了,我,我都帮皇上整理好一些了。皇上看起来,容易些。”
景文昊这才觉着满意了,拉了黎晰的手,坐在案几前,随手翻开了本奏折。
眼睛一瞟,竟发现这折子竟是半年前的,连纸都有写微微泛黄了,若不是黎晰给自己收拾出来,这折子当真不知几时才能重见天日。
景文昊盯着折子,不自觉皱起了眉头,这折子正是户部侍郎李林写的,上书了三皇子景文昭五年的辖地明明收获颇丰,却拒绝缴纳税款,还找了各式理由搪塞征税官员。当地官僚气息腐败严重,权宦之家,只手遮天,做出伤天害理之事屡见不鲜。三皇子更是与他们同流合污,整个西南已是水深火热。
重重放下手中的水杯,道一声:“放肆。”
黎晰见景文昊生气,一目十行看了折子。
“皇上,已经过了小半年了,眼下说不定不是这样的情况了。”
“这般重要的折子,竟让人给压到了最下边,若不是今日你给我收拾出来,我怕是没有机会见着这折子了。”景文昊冷笑一声,“内阁大臣也好,收拾奏折的书记官也好,竟都当我是傻子了。你说是不是很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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