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龄端起茶碗饮了一口,这才不紧不慢道:“法子是有的,只是直儿,如今我军大将个个都沉浸在开国的喜悦中,大多思归心切,大意轻敌。暂且让他们受点教训,也未尝不是坏事。”
称心一怔,与云泽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诧异。
“况且,薛举领兵有方,也的确是事实,如果不扳倒主帅,只怕薛家的军队,就算打了败仗也会死灰复燃。”
称心点头道:“父亲可是想到了好法子?”
房玄龄蹙眉道:“直儿,你要记着,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军法策略虽好,可更多的时候,识人才是最重要的。我问你,你除了知道薛举能征善战,在军中颇有威望外,还知道些什么?”
称心仔细地思考了一番,最终只能无奈地摇摇头。他实在是对薛举本人,知之甚少。
房玄龄轻叹一声:“这就是了,能征善战,以一当百,军威服众,这几乎是每一个武将共有的特点,你要找的,是对方将领的弱点。”
“弱点?”称心疑惑地偏了偏头。
“没错,直儿你还记得我们刚到李家军营的那一天,那侍卫为何将我们捆起来么?”
称心迟疑道:“那侍卫说......我们是细作。”
房玄龄满意地点点头:“那便是了,细作一职,就是应运而生的,他们有可能是潜伏在军营中的一个卫兵,身在曹营心在汉,也有可能是出入军营的普通人,比如贩夫走卒,文人书生,甚至于像你这样,还未束发的孩子。”
称心沉吟道:“父亲的意思是,此役不能硬拼,要智取?”
房玄龄颔首道:“你可知那薛举虽是勇猛,可却最怕鬼神之说。他既伤我军将士,原本身上就沾着血债,若是能有心加以利用,则大事可成。”
称心骇然道:“这么说,薛举的军营中,早有我军的细作?”
房玄龄笑道:“当然有,不仅有兵士,还有近身为薛举治病的巫觋,都是我方的死士,以备在紧急关头,动手除掉薛举。没了薛举,薛家的军队如一盘散沙,又何足惧。”
房玄龄的话,让称心久久回不过神,房玄龄倒是若无其事地品着茶,就像方才所说的是无关痛痒的话。
他缓缓道:“直儿,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才能达到克敌制胜的目的,你要学的还很多。”
见称心点头,房玄龄才缓了脸色,笑道:“小世子的周岁礼将近,秦王和王妃特地嘱咐我,要带你出席,这几日你准备一下。”
称心应了,却在为李承乾挑选周岁礼时,犯了难。
他思索了片刻,从柜中取出了一个类似妆奁般精致的小匣子,称心打开匣子,里头竟然是一枚鸡子大小的陶埙,埙面上有六孔,一端还系着绸绳,显然这是一个可以挂在脖子上的小陶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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