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边如何?”花绅仍是一贯冷冷的口气问道。
“哎哟——我阿兜做事还能出什么差错,当然一切都是妥妥的了。”毛阿兜满是自信地对着花绅回道。
幽静的林中,冷面少年脸上泛着一丝担忧,但是,事已至此,也只有这一招可以试一试了。
君极设宴那日,刀剑亮出之刻,胆小的毛阿兜趁着所有人关注前方之时,躲进了大殿角落里。而人们在厮杀的同时,毛阿兜当场买通了一名侍卫,将自己潜藏在了后殿的隐蔽处。本就是个不值一提的小人物,也没有人会在意毛阿兜的失踪,此事就这样像是在所有人的眼皮底下不了了之了。
人们散去之后,毛阿兜在那名侍卫的安排下躲进了粮仓,这里可算是阿兜的天下了,刹州城内赫赫有名的大粮商正是毛阿兜的父亲,而他家最大的买卖就是皇帝钦点的唯一一家可供皇家用粮的商家。不用多说,就这一条,也足以使毛家世代兴隆了。
后面的事就更加顺其自然了,毛阿兜随着运粮的车出了皇宫,回到家中虽不像花绅那般被关了起来,但毛老爷子还是将这不孝子痛打了一顿。就毛阿兜那细皮嫩肉弱不禁风的小身板,竟也捱住了,而且没出半个月就下床了。
不是因为他突然就身强力壮了,而是他心中放心不下一件事。
夏将军还在牢中……九儿还在牢中……沐兮还在牢中……而看似唯一能帮上忙的花绅又被花尚书关在了花府,不得出门。
毛阿兜用了一周的时间,想尽了各种方法、用尽了各方人脉,也只安排他乔装去大牢看了一次夏九儿。而也是那一次回来之后,毛阿兜对营救夏九儿的决心又多了几分。
向花府通风报信,小厮收了毛阿兜的银两倒是乐呵呵地将信交到了花绅手中。只是,花尚书看得甚严,每日告病不离开花绅房中半步,直到夏霖峰出事后,一是,花孜晏不得不上朝了;二是,看到花绅近一个月以来都相安无事,也就对其放松了警惕,向夫人嘱咐了几句也就恢复了往日的公事。
而就是那一日,花绅再次离开了花府,同毛阿兜开始计划起刑场营救夏九儿的事。大牢戒备森严,想从牢中救出是绝无可能了,而君极那方又无半点肯放过的意思。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一机会了。
已是安排得差不多的毛阿兜,看到了花绅的出现,对此次劫刑场又多了几分自信。像是已经救出了夏九儿似的,面上满是喜悦。
而就在夏九儿行刑的今日,天边刚刚升起一丝红润,便有侍卫慌里慌张地跑到了君天枢府前。顾不得多做解释,守门的人一听说是夏九儿的事,立马将其放了进去。叫醒了仍在睡梦中的君天枢,还略带烦躁的君天枢,惺忪的眸子看向前来报信那人时,只见那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声哀嚎的同时,君天枢也听明白了此事的究竟。蓦地,睁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望向那人,“这怎么可能?昨日不还是好好的吗?”
那人为自己的性命担忧,跪着向前爬了几步,一头叩在了君天枢的脚下,乞求道:“殿下饶命……殿下饶命……是小的疏忽,还请殿下绕小的一命吧!”
君天枢蓦地从身旁拎起了外袍,气氛地甩开了脚下之人,一边穿着衣袍,一边急匆匆地向外跑去。“快!备马!”
而当君天枢快马加鞭赶到大牢时,阴森森的牢房中孤身躺着一人,华贵的红衣已显破旧,平躺在角落的草垛上,面色苍白。君天枢颤抖地手伸向夏九儿的鼻息下,良久才漠然地收回了手。不敢相信这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昨日还好好的夏九儿,今时怎就气断人亡了?
还未等狱卒做任何回答,从牢房的另一头急匆匆地跑过来一人,还未靠近便扑倒在了地上,满头大汗地对着君天枢道:“殿下,不好了,沐兮逃跑了……”
“什么?逃跑?”君天枢猛地俯身拉起了前来之人,那人已吓得直打哆嗦,结结巴巴地继续说:“是……是的,殿下,刚小的去牢房提……提人,谁……谁知,牢门大敞四开……而那沐兮……人已不见了……”
“不见了?怎么可能?看守的狱卒呢?”君天枢难以置信的对着报信之人质问道。
那人哆哆嗦嗦地回道:“狱……狱卒……都……都死了……”
“什么?!”君天枢蓦地甩开了此人,大步流星地朝着沐兮的牢房走去。
果不其然,正如那名狱卒所说,原本关押沐兮的牢房此时铁门敞开着,周围横七竖八地躺着三五个狱卒,伸手摸去,都已气绝人亡,而待仔细看去时,每个人的脖颈处都或深或浅地有着一道剑痕。
“有人劫狱?”这是君天枢此刻想到的唯一答案,可朝身后看去时,又对自己这一想法产生了质疑。
幽深的牢狱,虽说沐兮这间不是最里面的一间,但是,一道道的铁门,一层层的狱卒把守和那近似迷宫的牢房布局,又有谁能将此人这般顺利的劫出去呢?
只是此事容不得君天枢多想,因为此刻离行刑的时辰越来越近了,君极早有令要亲自监斩,而君天枢必须要在君极出宫之前将此事报告上去。君天枢甩开跪了一地求情的人,蓦地,朝牢房外跑去。
“禀……禀告……父皇,她……她死了……另……另一个也……不见了……”君天枢扑倒在地,待他说清楚牢房内发生的事情时,君极先是一惊,随即,又平静了下来。捋了捋短须,微眯着眸子思忖了半响,方才对着跪在脚下的君天枢问道:“夏九儿死了?”
君天枢忙点头,“死……死了,儿臣亲眼所见。”
眼珠在眼眶中打着转,若有所思的神情沉寂了片刻,继续道:“那沐兮可知他去向何处?”
君天枢咽了咽口水,颤巍巍地回道:“儿……儿臣,不……不知……”话落,君天枢深低着头,眼眸尽力向上挑起,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君极的情绪。
“啪——”的一声,君极将茶盏摔落在地,对着脚下的君天枢呵斥道:“还在这跪着做甚?!还不给朕追!要是让沐兮跑出刹州城,你就别回来见朕了!”
“父……父皇息怒!儿臣已吩咐关闭城门,儿臣就算将刹州城翻个底朝天,也将那沐兮找出来……”君天枢说着便要起身,蓦地,又想到了什么,试探性地语气,继续问道:“那……那个……夏九儿……要如何……处理?”
坐在正殿的君极深呼了一口气,想了想,回道:“带太医去验过,如真像你所说,已经死了,就将她丢入乱坟岗,不得任何人为她收尸。”
“儿臣遵旨!”君天枢领命退了下去,而大殿上却是顿时一片哗然。待大臣们交头接耳之时,花孜晏滴溜溜的眸子不停地在君极面上扫去,似是想从中看出什么端倪,可直到君极散退了他们,花孜晏也未从君极面上找到一丝他想看清楚的东西。
花孜晏刚走进花府,府内的人便听到了他大声的叫喊。“花绅!你给我出来!花绅!花绅……”声音一直传到后院,花夫人才闻声迎了出来。一脸不知发生了何事的样子,对着自己的夫君问道:“老爷,您这是怎么了?绅儿他近日偶感风寒,这时该是在房中休息了。”
前几日花绅每日趁着花孜晏早朝时,跑去与毛阿兜商议劫刑场之事,又在花孜晏回府之前乖乖地回到府内,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所有事情都安排好后,花孜晏仍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有逃出府内的情况。
而当今日花孜晏前脚出府,花绅后脚就从府内后门跑了出去。谋划已久的事情,即将上场。花绅和毛阿兜按照计划埋伏在前往刑场的必经之路上,一切都看似按部就班。可是,订好的时辰已到,却未见刑车经过。花绅与毛阿兜对视一下,彼此询问着对方究竟出了什么差错?莫不是,他们的计划泄露了?前往刑场的车改了路线?待二人不知所措之时,一名花府的小厮突然跑了过来。
“少爷……少爷……不好了,老爷回来了……”
花绅蓦地一怔,看了看时辰,想必父亲此时也该回府了,又镇定下来的神情向两边看了看,对小厮摆了摆手让其回去,而他对小厮刚刚的那番话也是半点未当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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