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宁2
老师,我不想回去。能在你这里暂住一下吗?
张宁却拉住我的手,微低着头,犹豫一下,说道。我分明从其中听出了莫大的勇气,想必她之前犹豫了许久。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她本就不打算回去,那么,站在一楼那里真的只是像她所说的,等雨停再走?那她也可以在教室等……
我在心里叫停这无休止的联想,很多时候我都避免太过深入去想问题,因为这样不仅让自己不愉快,也不能改变什么。
周围都是来来往往的学生,我不知道她是那来的勇气。即使这里的人不会联系到其他方面,但如此行为总归是不好的。
雨还在下,屋檐遮挡不到的地方,豆大雨滴落到地面上,开出灿烂却昙花一现的雨花。
我挣开她的手,面对着她,先上楼去吧。我轻声说。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在作怪,我总觉得每个路过的人都好奇的看了过来。的确,雨天,两个女子,楼梯口的拉扯,这样的场景,换我我也会多看一眼。
张宁嗯了声,跟着我上楼。好在这时没碰到其他老师下楼,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说这学生来我这里只是因为下雨?
到宿舍时,我先进去,快速搜索一下有无不可见人之物。答案自然是没有。不可见人之物都在我卧室里。不过这里毕竟不能和家里相比,房间虽小,但看上去也蛮空的。但我没想到会如此之空,我在鞋架上竟然找不到另一双拖鞋。张宁似乎也看出来了,连说自己不用换鞋了。
算了。我看一下地板,反正只是水泥的,也脏不到哪里去。谁让我从没想过会有别人来这里呢。我在心里想道。
虽然之前说要给这宿舍添几样家具,但最后我也只买了必要的席子被单,简单的厨具和一张木沙发。有时累了就直接在沙发上睡,开着窗让自然风吹着。空闲时就会在上弹吉他,至今吉他还放在沙发的一角。不过就算被张宁看见也无所谓了。
现在可以告诉我原因了吧?在沙发上坐定后,我问她。
老师你能别问了吗?张宁收回打量的目光,她没直接回答,而是这样说道,语气相当不自然。她甚至不敢看我的眼睛。
我本可以按她所说,不再追问她,当一个善解人意的老师。但我没有。很多时候一个小细节就决定了事物的发展和结果。
不回去家里人不会担心吗?
不会。张宁语气倏然变坏。我则若有所思,会这样回答的人不处乎有两种,一是对家人依赖较小,属于放养性的,但回答时语气应当是轻快的,甚至有些不相信别人会这么问。比如:不会呀。很明显张宁不属于这种,于是我问她,和家里人吵架了?
她沉默,抿着唇看我。我也固执的回视她。良久,张宁动了下嘴唇,好吧。她说。
我没来得及理解这句突如其来“好吧”是什么意思时,只见张宁把衣袖弄了上去,露出左小臂。之前她一直穿着长袖,我自然联想不到上面竟是有伤痕。
细长条的青紫色的淤痕,纵横交错着,看上去像是用细木棍抽打造成的。后来她告诉我,是用衣架抽的,好在后来被她妈妈拦下了。再也无法抑制的心疼涌上心头,我听见自己提高了一个调的声音问她,他们打你了?
……嗯。张宁放下袖子,试图一笔带过。我没事,老师。过几天就好了。她故作轻松道:都叫老师不要问了,家丑不可外扬是吧。再说,我爸没喝醉酒还是挺通情达理的。这次……只是个意外。
别这么说。我也试图平复好心情,但事实证明只是惘然。我不是个好演员,无法自如控制自己的情绪。
擦过药了吗?我急急问,没等她回答自己又先开口了。……我这里也没什么药酒,你等会,我去给你买一些回来。
说完,我快速的走到门口,拿起雨伞鞋都没换就走,完全没给她开口的机会,只听见了隐约的无奈叫唤声。
十分钟后,我回来了。衣物倒没湿多少,裤脚湿了大半。因为出门时才发现雨差不多停了,心里着急便加快了脚步,没怎么注意脚下的积水。回过神来才发觉裤脚沾在了皮肤上,黏腻腻真心不好受。
门没关,我径直走进去,心里分神的想着待会抽个空换下裤子。
张宁和我离开时没什么变化,安安静静的坐着,身影单薄。尽管她对于手上的伤表现的很淡然,甚至是无所谓的态度,但我知道,没有任何一个孩子会对这种事情释然。何况她已经是有自己独立思想的人。
我不知道她们父女俩发生了什么争执,想来应该是很恶劣的。我就不信张宁明知她父亲酒后容易暴躁还去招惹他!总会有原因的,任何事物都是有原因的。
老师你回来了。其实我刚才就想说早上擦过药了。张宁偏头轻声说,对我好看的一笑。不过,这也说明老师关心我对吧?
我板着脸,冷声道:手伸过来。就算早上擦过了,药效也过了。否则我怎么会没闻到剌鼻的药味。
她没再试图辩解什么,乖乖的把手伸了过来。脸上是一种想笑而又强忍着的表情,就像……被喜欢的人关心时的表情,泛着甜蜜的样子。
我被这个假设吓了一跳,胡乱压下纷乱的思维。打开药酒——学校门前有一家药店,店主给我介绍了一瓶活血化瘀的药酒——剌鼻的味道散发开来。我不由的皱眉,我是个对气味十分敏感的人,平时走在人多气味大的地方都会捂紧口鼻。
张宁却注意到了这一点,不由分说的拿过瓶子。还是我自己来吧。她说。
好吧。我也没再坚持。看着她擦药的时候,我问出了那个最想知道的问题。你爸他为什么事动手?
老师真想知道?张宁大力拍了拍均匀涂满药酒的手臂,一幅无所谓疼痛的表情。
我看着她的眼睛,黑亮而深沉,里内沉着的东西必将让人惊呼。内心里有个声音直呼:不要再追问了,你承受不起。
你要不想说就不说了。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不要觉得就是麻烦我。对了,下次离你醉酒的爸爸远点。
张宁又嗯了声,眸中似有水雾。片刻,她换了种语气,老师是说我傻吗?
我没有。我说。气氛瞬间轻松不少。这时,擦完药的张宁把药酒瓶盖拧好,原先那股刺鼻的味道也随着人造风逐渐远去。我却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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