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没说全都在哪里。我理所当然道。
学生们大呼上当了。但没多久,她们又统一了战线,或许她们在想:反正不管我的事。
于是我念了一遍那句“神论说”,读完却没人站起来。大多数同学都面面相觑起来。有些活泼的女同学们更是死命催促那位作者。
僵持了两分钟后,张宁的同桌——当然不是我的科代表——扭扭捏捏的站了起来。
这个的意思是说……呃。女生似乎卡顿了,我却注意到她似乎在盯着某个地方。当地球被破坏到一定程度,大自然的力量就会摧毁我们人类。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是地球的重生。
女生说完长松一口气,我无奈只好让她坐下,真相是什么,或许已经不重要了。
一直念到最后,只剩最后一张的时候,我不得不面对张宁写的那两句话。其实我可以假装她写的不好,随着那堆纸一起扔掉,但我做不到。
张宁说:
我一步步变得冷漠,
你一天天看着我沉默。
在全班人好奇的目光下,张宁从容不迫的站起来。
很简单,她说,这是讲一个抑郁症患者的。
我看见张宁的时候,她正在去食堂打饭的学生后面等待着,那里向来人满为患,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是不会选择住校的。
老师。见我走来,她轻唤一声。
我点头,领着她拐进食堂的最左侧,那里有个小办公室,通常是为学生充值饭卡服务的。我找工作人员说明来意,把资料送上,对方没多作怀疑,只找出一张表格来,让张宁填。填完表格之后,对方让我进入里面,他对着电脑摆弄着什么,不时和我说几句话,而张宁却被留在了外面。
趁着空隙的时间,我往外看去,侧着身子倚着墙壁的张宁,有一种脆弱的感觉。食堂里的学生吵吵闹闹,饭菜的热气蒸腾着,整个空间是嘈杂的,只有她一个人安静着。哦,对,还有我,那个沉默以待的我。
我清楚的知道她是怎么的人,高一时的她虽然话不比现在多多少,但至于待人温和,同学关系还是不错的。偶尔我还能看见她和那群女生说说笑笑。在学习方面,表面看来,张宁喜欢发呆,但其实她还是认真听课的,懂得什么时候该听课的人不比全程认真听课的人差。
就像数学老师对她的评价一样:那个学生啊,上课不见她怎么动笔,但问什么公式都能答出来。
而现在呢?她的变化显而易见。心理的变化比生理的缺陷更让人颓废。
不多时,食堂员工递给我一张新的饭卡与圆形的铁餐具卡。我惊讶于原先的长方形餐具卡被其所取代,要不是学校要求回归每位学生的“两卡”,我还能留下来当纪念品。
直到今天我还记得初一那年,也是由我班主任带我来的。她是一个说话轻声细语的中午女教师,上课必戴“小蜜蜂”,因此,我最喜欢她的历史课。
当时我也被留在了食堂外,不过那时是傍晚,食堂里空无一人。正发呆时,班主任走了出来,递给我一张旧饭卡和一张有刮痕的餐具卡。
学校暂时没有新的了,你先用着。我愣愣的点头,她又说:现在还没有多余的床位,你先和同学一起住一阵子,可以吗?
我说可以。于是我拎着行李跟着她穿过球场,来到女生宿舍楼。班主任不知道的是,跟在她后面的我第一次感到孤独无助感。
办好了。我走到发呆的张宁旁边,拍一下她的肩膀,她像只受惊的小动物一样醒来。我把卡塞到她手里,又说:你什么时候搬到学校来。
今晚吧,我回去收拾一下行李。张宁说,跟着我走出闷热的食堂,外面的清新空气让人为之一振。
还有多余的床位吗?
张宁沉默一下,露出浅浅的笑容来。如果没有呢?你不会不知道我是为了什么而住校。她说道,语气有些咄咄逼人。这样的她,才像原先的她。算起来,我们好久没谈私事了。
我知道,但我知道又能怎样?我叹息,唯有叹息。没人逼你,你不要这么不成熟。
张宁不说话了,咬着唇看我,也许她在顾忌我的感觉,毕竟学生们在这里走来走去。
片刻之后,张宁放软语气:303宿舍还有空位,老师不用担心。
嗯。
就在这时,季子的出现打破了这近乎诡异的气氛。她大大咧咧的走过来,略微打量了一下张宁,随后自然而然的挽住我的胳膊。
瑾,你忙完了没?我们出去吃饭吧。
你先放开我。我小声的暗示她,然而季子却越发用力。
这就是你说的那位学生吧?我认得她。季子说,一幅亲切的模样,察觉不到张宁暗潮汹涌的情绪。
张宁没回答,只是目光死死的盯在了我的手上。难道她误会了什么?
老师,我先走了。张宁看似平静的说,不等我回答,匆匆离开了。
瑾,你学生好吓人,我说错什么了吗?季子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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