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长一段时间,陆年久费尽心力周旋拖延这件亲事,时允一人传授年幼的师弟医术学识,人情世故。与她们而言,局势紧迫,急需一个转折点改变现状,却不想这件事情改变的是一代人的未来。
——“残害皇嗣,畏罪自杀。”
时大夫意外离世。
时允闻讯后,险些当场昏厥。
陆年久也很快知晓此事,亦是满心惊疑。
好好的人,怎么就去了?还是以谋害皇嗣这般严重罪名?
当日,陆年久瞒着父亲出了府邸,匆匆赶去寻时允。
直至暮时,才在小院门口候到一脸麻木的时允。
来不及惊讶,吞回快到嘴边的疑问,她慌张地捧住时允的脸,声音带着颤抖。
怎么了时允,怎么了,是你师父……不是……你,你别吓我。
你不能再有事了……!还有你师弟啊……你还要查清楚你师父……
“不用查了。”时允终于抬起眸,眼底尽是凄凉。
带上一丝讽刺的笑意,低声喃喃道:“不用了……不用了……我都知道了。”
而后,是陆年久活了十多年,最不愿记起的一段回忆。
她的时允,笑着抱住她的时允,头一回那样失控地嘶吼无助地哀泣,字字声声刻着的都是深入骨髓的悲痛。
说来无非是皇上管理无能,后院起火,自家闹出的事儿罢了。时大夫从头至尾,都只是这场纷争逃不开的牺牲品。他被皇上当做安抚嫔妃的替罪羊,押入牢后迫于无奈,为不让徒弟受牵连,最终服毒自尽。
也无非是命,怨不得别人。看似轻飘飘的一句话,对这件事定了性对时大夫这个人定了性。
其中的沉重,可不就是现实的重量吗。
而这些重量,在一夜之间,统统压在了一个纤细瘦弱的人身上。
“我师父啊……他那么好的人!是他……是他救了我和小然啊……”
“你说,人怎么就没了呢……凭什么?之前还好好的……还跟我说,带我上山去采新的药材……那样善良的好人……不是说好人有好报的吗……”
“……都在骗我!骗我是不是!!呜……死老头凭什么啊……天杀的就他们皇家能主宰天下?他娘的……他什么都没有……坐上那个位置……”
“——阿久,死的为什么不是他啊。”
那一夜,她哭到天明,陆年久也陪她到天又一次亮起来,不能动身,更不情愿动身。
她知道,知道的。
时允自幼无父无母,是时大夫捡了回来,才留了条命。一手抚养大,视如己出,相依相偎了好多年,传她医术,予她亲情,在所有最冰冷的时候,都是他在温暖着她。不是生父,胜似生父。除了后来收养的小乞丐,她现在的小师弟小然,时大夫就是她在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还是她的强有力的靠山……
这都是自己无法填补的过去,也是现在无力给她的。
陆年久细细抚过时允的脸颊,抚平睡梦中也不安稳的眉。
她不知道,在她离去后,有颗种子还是在时允心中悄然埋下了。
自此每一日的故作冷静,都只是在为它蔽日之时做准备。
二人重逢,已过一年。
此时,宫人只道——
“这是太子妃与宜王妃关系好呢,初次见面就投缘。”
这两年,发生了太多事。
时允结识了师父生前的莫逆之交宜王,才知小王爷曾被时大夫救过一命,后来日益亲密,两人关系甚好,可称知己。况且,他与当今圣上生母不同,关系也谈不上多友好,也许谈仇恨倒可能有。正因如此,两人借婚事掩盖私下达成的约定。
而陆年久那边的情况也大同小异。
只是几个月前,陆家出了丧事。
不是别人,正是皇上的得力干将陆将军。数月前他凯旋而归,六皇子受封储君,本是大喜之事,谁料不到半年,身子一向硬朗的将军便忽然病发身亡。而不久前,他被人指认过有谋反之心。
这明摆着疑点重重的事情——在皇上眼里恐怕不值得称作案件罢——居然无人理会,也毫无异声,实在是叫人心惊胆战。——可不么?明眼人都心知肚明,这就是皇上多疑,卸磨杀驴没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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