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穆侯轻轻一摆手,直接了当道:“开始吧。”他的声音又冷又沉,像是寒冬腊月结冰的水潭,又像战场上凌冽的寒风,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齐英领命,转向众人:“大家一个个来,先报名字,再报你们各自的专长手艺,捡最拿手的说,无需赘述。”
排在前面的人一个个开始紧张地自我介绍起来,有会木匠的,还有会裁缝的,轮到程小雨的时候,我以为他要说他会使剑,但他却说了另一个大相径庭的技能。
“我会驯马。”程小雨大大方方地说道。
齐方朔面如冷玉,语气无甚起伏地道:“我走水路,不需要马。”
“我还会驯鹰。”程小雨立马接上,“最好的鹰!”
“哦?”齐方朔闻言挑了下眉尖,接着没再说什么,而是将视线转向了下一位,也就是我。
“你呢?”他问我,“你会什么?”
我紧了紧手中握的剑:“在下白三谨,会点微末功夫。”
很奇怪,当时他明明没有发出任何不得体的回应,我却仿佛从他的眼神、他的表情中听到了他对我的那声冷嗤。
“我不需要只会微末功夫的拖累。”说完他就将目光移向了别处,连个眼角余光都没留给我。
他对我的轻视是那样显而易见。
也不知怎么地我就脱口而出:“我还会卜算和破阵之术!”
四周落针可闻,他顿住脚步,侧首道:“卜算和破阵?”
我注视着他完美的侧脸,抿了抿唇:“我师父是梅五先生。”
他像是突然来了兴趣,微微转过身体面对我:“一言惊世的梅五先生?”
我略一迟疑,点了点头。
“可有信物?”
我一愣,什么意思?怕我是个冒牌货吗?
心中升起丝不悦,我从怀里掏出一块上面刻有阴阳八卦图的铁质令牌,往齐方朔眼前晃了晃。
“我有信物,可你又如何辨别真伪?”
齐方朔看了我一眼,伸出厚重长袖下白皙的左手。
他左手拇指和食指的第一个指节上分别套着一枚尖利的银指套,一同捏住令牌的时候,发出了“嗒”的一声轻响。
粗粗看了两眼,他松开手指:“这有何难,你卜上一卦,要是准便是真的,不准就是假的,不就了了?”
还真是简单粗暴啊……我暗暗叫遭。
但我师父的名号都说出去了,现在再说不行好像显得自己很心虚,而且也给师父他老人家丢脸。
“可以!”我咬咬牙,只能应下。
齐方朔道:“就卜他吧。”说着一指站在我身边的一个中年汉子。
这汉子长得又高又壮,肤色是长期烈日暴晒下的黑红,凑近了身侧还能闻股淡淡血腥味。
我仔细看了看他的脸,忽地内心一喜。
这人我认识啊!
“中男属坎为上卦,天干地支属震为下卦,主卦水雷屯。动爻为四,阴阳相调,上兑下震,变卦泽雷随。”我装模作样掐着手指,看向那个汉子,“坎为豕,你可是个杀猪的?”
那汉子大为惊讶,连连称是。
我清清喉咙,继续道:“你最近与人争执,不慎误伤长子,所以急需银两周济,是也不是?”
“你,你怎么知道的?!”那汉子瞪大了眼,显得有几分可笑。
见他如此,我心中一定,于是接着瞎编:“屯卦,象曰:‘水雷屯,君子以经纶。’;随卦,象曰:‘泽中有雷,随。君子以向晦入宴息。’两卦都有顺遂天运,富贵险中求之意。再看上坎下震,雷雨交加,定是时运不济,多有挫折;上兑下震,雷入泽中,口随身动,定是近日与人做了口舌之争,还动了手。兑为金,震为木,用的不是菜刀就是斧头。两卦又都是克子之兆,血光之灾。我看你面有愁苦,印堂发黑,想来伤得还挺重。”
汉子咽了口唾沫:“你……先生真是高人啊!说的半点不差,神了,真是神了!”
原来他近日与人为了半斤猪肉讨价还价发生了口角,他本就脾气火爆,手边又正好有利器,便挥舞着想威吓对方,但不知怎地竟没察觉挨到他身边的亲儿,手起刀落,把儿子的手指给斩断了三根。他这样的寻常百姓,在顺饶讨生活已是艰难,哪里还有闲钱为儿子医治伤病?但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心头肉,父母又怎会看着孩子去死。这不今日他听说侯爷又在招人,便与家中妻儿道别后只身前来,想要寻一抹生机。
众人听了他的叙述看我的眼神都不对了,但我只觉得心虚。我会一言命中,实在不是因为我卜卦有多厉害,而是我租住的那间小客栈,猪肉便是这位大哥供应的,他时常出入客栈,记不得我,我却是认得他的。加上我前几日与那老板娘唠嗑,她将这猪肉贩子的事当做谈资与我闲扯,我随便一听,想不到今日竟然还派上了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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