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舒被慕容霜一连串的猛攻逼开,转攻慕容霜的手腕。涂清澈在旁看得明白,这招式咄咄,分明是想把慕容霜的手腕打烂!这狠毒不留情面的场景,哪里像是叔侄,分明就是仇人!单论武功,慕容霜不会输他,可他神色如此紧张不敢近身缠斗,必是这慕容舒手段卑鄙身藏暗器,再加上只会轻功的自己和醉倒的端木闻玖作拖油瓶,别说输赢,能保住性命都要谢天谢地了。
慕容舒见占不了便宜,又闪到端木闻玖跟前佯作伤他诈攻慕容霜,慕容霜果然上了当,好在回身及时捡回一命。涂清澈见此情形急忙大喊:“噬月琴就在我家!快停手!我带你取琴!”
慕容舒闻言当即罢手,他快步抢到涂清澈面前,铁青的面上双眉倒立:“涂家小子,此话当真?!”
涂清澈道:“当真。世上只有我知道琴藏在何处。你不可伤他二人性命。”
慕容舒哈哈大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看了一眼护在端木闻玖身前的慕容霜道:“当然,我怎么会伤我七叔呢。”
端木闻玖醉酒后睡倒在房檐之上,冬夜寒风与耳边的嘈杂声一阵一阵,变着花样地催着自己醒来。当他睁开眼时,正看见慕容舒向自己出招诱攻慕容霜,慕容霜命悬一线为救自己差点送了性命。他脑袋嘭得一声几乎炸开,酒立时醒了大半。
慕容霜见涂清澈答应了慕容舒回自己家去取噬月琴,心中一千个不情愿但又无可奈何,思量半晌向慕容舒道:“取噬月琴需用碧玉箫与雕花血玉环,这手环是块通灵血玉,我一戴上便再也取不下来了,既如此,我便与你们同去吧。这个醉汉对噬月琴的事毫无所知,还请你不要为难他。”
慕容舒目光狐疑地看着慕容霜,似乎在确认他话中真伪。在没有嗅到说谎的气味后,又饶有兴致地看向端木闻玖。
端木闻玖此时还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慕容霜正在为了自己的性命向面色铁青的侄儿求情!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以来,他从没见过这样低声下气求人的慕容霜!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差劲透了,明明最年长的自己,不能保护自己在乎的人,还要让他们赌上自己的性命来保护自己。他血气上涌,死死地拉住慕容霜:“你去哪里,我就去哪!”以这样的方式苟且偷生,不如死了算了。他狠狠盯住慕容霜,又一次地说道:“你休想丢下我!”
慕容舒笑道:“这位小兄弟与噬月琴的渊源颇深,既然他想去,那就一同去吧。”
慕容霜看慕容舒不怀好意的样子,又觉得将端木闻玖单独留在这里也不安全不如一同跟去,便不再分辩。
慕容舒拉住涂清澈的手道:“那就麻烦你带路了。”
虽说日后凶吉不定,但眼下到底逃过一劫,三人都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谁知慕容舒忽然捏开涂清澈颌骨,逼他咽下一颗红色药丸。慕容霜大怒:“慕容舒,你给他吃了什么?!”
慕容舒笑道:“说起来,我与这小子的父亲也算故交。七叔不必担心,待我拿回噬月琴,自会与他解毒。”
涂清澈按住慕容霜的手臂,轻轻摇了摇头。
这三个少年被慕容舒拿住了弱处,只好傀儡一般随他南下。四人先乘马车后走水路,这一日买了船雇了船家渡江。江河凶险,山水苍茫,舟行江心偏又下起了小雨,小船摇摆晃得人五脏翻腾,慕容舒在船舱小憩,并没有同往日一般紧盯三人。
端木闻玖前几日醉饮露宿风寒将好,这几日又晕起船来,一连串的打击更觉得自己窝囊透顶,此刻瘫在船舱正与翻滚的江水作斗争。船头的慕容霜又一次扣住涂清澈的手腕,细细琢磨着慕容舒下的毒。涂清澈见他眉头轻锁,静静笑着收回手腕:“区区贱命,不劳费心。”这种孤单却又拒人千里的倔强,让慕容霜感到莫名的熟悉,他微微愣神,挑眉低声笑道:“我偏要治好你。”
涂清澈向船舱瞧了一眼,低声问道:“这慕容舒,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慕容霜道:“慕容舒是慕容星长子慕容桂的儿子,也就是那琴痴的长孙。你有没有听过‘乌头帮’?”
涂清澈点头道:“江湖中近几年兴起的帮派,亦正亦邪,善用毒器和暗器。这慕容舒不会是……”
慕容霜道:“慕容舒便是乌头帮的掌门。他近几年多做好事少做坏事,似乎有什么预谋。这个人的武功修为并不精湛,但用毒之术老辣阴险,心机深沉手段歹毒,实在是个不好对付的人。”
涂清澈点头道:“年幼时我似乎见过他,那时他常与我爹来往,只是我当时太小记不太真,他那时也不是这个样子……”
慕容霜嗤道:“他那时还没有醉心毒器暗器,所以还没变成青面鬼。”
小船摇了半日,才渡得江来。四人下岸时已是黄昏。慕容舒轻车熟路地将三人带入一家客栈,步履轻松面上堆笑道:“不出三日,便能到地方了,我给你们三个安排了一间上房,你们好好休息吧。”说完径自去了。
端木闻玖见慕容舒走得远了,忍住腹痛悄声道:“我们想办法快逃吧!”慕容霜要了三碗面,安稳地坐了下来,并没有要走的意思。涂清澈笑道:“端木兄小心留意一下这家店,这家店建在偏僻处连招牌也没有,店里客人无几伙计却多,个个孔武有力脚步扎实,这家店……恐怕是他帮派的落脚点。”慕容霜拿筷子的手略微一顿,心中暗惊,想不到这个涂清澈小小年纪心思竟如此缜密。端木闻玖细细一看,果然如此,这客栈竟是个活生生的牢笼。涂清澈轻声笑道:“我原本便是要将噬月琴取出来的,有他保驾护航,倒是省了争端。家中遍布机关,脱身并不是件难事。如今先稳住了他再做谋划。”噬月琴的事在江湖上越传越凶,若是被江湖中其他异心人盯上,群起而攻之,恐怕真的祸患无穷。慕容霜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只觉得眼前这病弱的小小少年聪慧得有些可怕。阳春面很快上桌,三人埋头吃面不再说话。
天色渐晚,慕容舒依旧不见踪影,有一个带帽伙计将三人领进客房休息,涂清澈却站在门前望着伙计离去的背影发呆。慕容霜道:“你发什么呆?”涂清澈回神道:“你有没有闻到这个伙计身上有一股香味?这味道好像是……苏合香?”端木闻玖笑道:“看他样子五大三粗,却没想到是个爱香的人。”涂清澈喃喃道:“是啊,他不像是熏香的人啊!”慕容霜脑中念头飞闪,他低声道:“我去探探消息。” 端木闻玖一把拉住他:“晚霜,危险!”虽然知道他其实是叫慕容霜,但是端木闻玖依然称呼他为晚霜。慕容霜回身一笑,拍掉他的手道:“放心。”身影一闪便飞出窗外。
端木闻玖被慕容霜这回眸一笑迷得七昏八倒,脸莫名有些发红。涂清澈取笑道:“端木兄好薄的面皮。”端木闻玖正色道:“这么多人,晚霜会不会有什么危险?”涂清澈倒了一盏茶,微微笑道:“以他的武功,这天下能伤得了他的,恐怕没有几个,这几个能伤得了他的恐怕也不屑与他打斗。”端木闻玖愣道:“晚霜的武功原来这么厉害!”涂清澈也一愣:“你……你竟然看不出来!”
不一会儿,慕容霜郁郁而归。他接过端木闻玖递过来的茶盏一饮而尽,低声骂道:“这青面鬼好歹毒的心。他门下弟子都被他逼服了□□。这□□吃下去百日之内必死无疑,毒性狠烈不可解,但百日之内再服一丸即可再续百日之命,如此循环直致死亡。这□□混合了苏合香的香味,初服微香,服药时日越长身上香味愈重,毒气入骨骨留余香,叫做百日骨香丸。那伙计服下□□已有九十多日,所以身有余香。涂清澈,那青面鬼给你吃的或许就是这个。”
端木闻玖听得汗毛陡立:“做人怎能如此狠心!”
啪得一声,捏在慕容霜手里的杯子生出一道道裂痕,他放下杯盏恨恨道:“这百日骨香丸的施毒方式与噬月琴的琴毒如出一辙,不愧是亲爷孙。”
涂清澈道:“那伙计有没有说是什么时候中的毒,或许……或许这毒……”
慕容霜浑身一激灵:“你是说,这毒其实不是慕容舒做出来的,而是他从噬月琴那里得来的?!这么说,慕容舒见过他!”
涂清澈拧着眉头问道:“慕容舒也像琴痴前辈一样痴迷琴乐吗?”
慕容霜心头一惊:“他并不是爱琴之人……他处心积虑地想要得到那张琴,到底是为什么……”
涂清澈低声道:“无论如何,那张琴万万不能被他拿到。”
三人一阵沉默。端木闻玖看着心事重重的两个人,渐渐地明白了为什么端木宏临死之前嘱咐自己,不要踏足江湖。之前只道江湖是个快意恩仇潇洒痛快的地方,现在才察觉到江湖凶险人心难知。不过,现在回头,已经来不及了。
☆、出生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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