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婆娘,这当然是霜儿。不过不是五年没见,是三年没见。”干瘦老头拍着慕容霜的肩膀叹道,“唉,小老儿真是老喽,连个小娃娃都打不过喽。”
“臭老头,明明是五年”肥胖老妇有些急了,“你不老也打不过霜儿。”
“疯婆娘,明明是三年”干瘦老头不高兴了,“我打不过霜儿,你也打不过霜儿,你也打不过我!”
“臭老头,我怎么就打不过你?我们来比划比划!”
慕容霜一皱眉头,赶紧上前劝住二人,话中有话道:“这么多年了,没想到你们二老还是和从前一样。”
涂清澈与端木闻玖见此情形,知他两位定是有恩于慕容霜,忙下马见礼。两位老者见这二人一个气宇轩昂,一个清俊隽雅,都是万里挑一的好模样,又这般礼数周全地规规矩矩向自己行礼,面上欢喜心中得意,于是不再争吵,拉着三人问长道短。
涂清澈见他二人左手皆比右手稍大,却又并不是左撇子,思忖着二人或许是以左拳或左掌见长,他快速地在脑中过了一遍江湖中以此闻名的几个门派,心中稍稍有数,这才问道:“方才两位前辈这样着急赶路,不知所为何事?”
肥胖老妇“哎唷”一声,急惶惶拉开裙衣布袋,捧出一团毛茸茸的东西来:“都是为了这小东西!”三人细一打量,小家伙团成双掌大小,背部红褐色,腹部淡白耳大而尖,原来是只小沙狐。小沙狐双眼闭合,身子不住颤抖,看上去奄奄一息命不久矣。
干瘦老头顿足而道:“这疯婆娘前一年打荒原逮回来的,我跟她说这小东西离了那儿活不长久,她偏不信。这小东西果然活不长久,眼看着就要闭眼儿了,这疯婆娘还拗着脾气要去找唐本草去给这小东西瞧病,你们说她是不是疯了?”
肥胖老妇红了眼睛,吼道:“是疯了,是疯了!我带我的小欢儿去看病,又没有求你一同去。臭老头子,我早不做你师父了,你爱去哪去哪,滚得越远越好!你这样不清不楚地跟着我干什么!跟了大半辈子了,你还要跟到什么时候!”眼泪顺着脸上的褶皱胡乱奔跑,说话间已是满脸纵横。肥胖老妇竟然呜呜大哭起来。
干瘦老头看那肥胖老妇恼了,也跟着红了眼睛,不再说话。慕容霜杵在一旁一言不发,也只是发愣。
涂清澈听那老妇人一席话,更加确认心中猜想。江湖中曾有过一个叫白龙帮的帮派,帮派的创始人是一位失去右臂的大侠,以一套白龙斩的掌法闻名武林,只可惜这套掌法变幻诡谲修行辛苦非左手不能练习,所以帮中后人减少,第十代帮主接任时是一名不足十岁的女童,帮内仅余一个七岁的男童徒弟。很快,青龙帮就被江湖淡忘了。也有传言说,当年的那两个小童现今的师徒不尊礼法师徒苟合,做出了见不得人的勾当,没有脸在江湖混所以销声匿迹了。如此看来,这肥胖老妇便是那干瘦老头的师父了。有没有做什么勾当看不出来,但眼下看来两人确实有情,心里头明镜似的,却偏偏不在嘴上说明。这老头儿也真是的,一句话就能摆平的事,非不开口,也难怪这老婆婆不高兴。涂清澈不由自主地朝端木闻玖盯了一眼,端木闻玖不明所以地摇了摇头。
涂清澈看着面前入定般的几个人,挠了挠头,好言劝道:“老婆婆你莫要伤心。唐本草行踪不定,一时间也寻他不着,你这样盲目奔波,反而会让小欢儿的病更加严重。”
端木闻玖弯下腰半蹲着去看那小沙狐,那小沙狐也恹恹地瞧着他,口中还呜呜咽咽地不时发出几句叫声,像是在跟他说话一般,端木闻玖也像听懂了一般轻轻点着头,过了一会儿,他又趴过去闻它的嘴巴,刚一靠近便呛得一通咳嗽。他皱眉道:“它平日里都吃些什么东西?”
那肥胖老妇心不在焉道:“我吃什么,它便吃什么。”
端木闻玖又道:“老婆婆您平日都爱吃什么?”
那干瘦老头忽然来了精神:“她爱吃辣子鸡,香辣爆肚,麻鸭,醉虾,麻辣鱼,还爱喝竹叶青。”
涂清澈直听得连连摇头,慕容霜面有愠色:“吃那么多辛辣,受得了吗?”
那干瘦老头并没有察觉气氛转变,仍津津乐道:“那不会,我天天给她调菊花蜜水喝。我调的那菊花蜜水啊……”
肥胖老妇似乎也并未察觉不妥,竟羞红了脸道:“谁爱喝那东西,还不是你天天追着我逼我喝的。”
涂清澈偷偷去看慕容霜,只见他面上黑云一片,神色愤怒。
端木闻玖依然紧紧皱着眉头问道:“那有没有喂那小东西喝点?”
肥胖老妇一愣,她终于回过神来,将沙狐搂在怀里哭道:“是我害了你啊,小欢儿!”
“与其让这小东西在这里受苦,不如我送它到个快活的去处。”慕容霜银链一指,卷起小沙狐朝朝旁边的高树上摔去。眼见小沙狐就要触树而死,一个身影翻越出来接住小沙狐,身影撞在树上,小沙狐被抛到端木闻玖身前,端木闻玖慌忙张手接住了。一声痛呼,涂清澈落在地上,蜷成一团。
慕容霜见涂清澈竟然舍命来救一只快要死的小沙狐,一腔怒火烧得冲天飞去,他大踏步走到涂清澈面前,扶起他,抬手结结实实给了他一巴掌,涂清澈登时晕了过去。
“慕容霜!”端木闻玖狠狠瞪着慕容霜,一手抱着小沙狐,一手扶起涂清澈,身子颤颤发抖再说不出话来。慕容霜亦是双眼煞红狠狠盯着端木闻玖。
肥胖老妇与干瘦老头面面相觑不明所以,但总觉得此事是因己而起,正绞尽脑汁出言安慰,忽见慕容霜笑得骇人,一字字道:“一个追,一个逃,何必呢?想在一起就在一起,偏要找个什么蹩脚的由头才行。之前是我,这次是沙狐,下次又是什么?你们两个彼此折磨也就罢了,何苦又来折磨这只小沙狐。由我来了结它的痛苦,不是很好么?”
肥胖老妇被点中了心事,面上一阵尴尬,也不管那沙狐了,转身匆匆而去。干瘦老头停顿半刻,也还是纵身跟了她去。一张火红的请柬悄无声息地顺着干瘦老头的衣袍滑落在地上,随着风翻了几翻。
慕容霜看着面前这个满目戒备将沙狐和涂清澈紧紧抱在怀里的人,良久,不知所谓道:“这还是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古怪的请柬
待得涂清澈醒来之时,已是次日清晨。勉强睁开双眼,看到自己正睡在一方不知什么地方的木床之上,房内陈设简单,正中仅有一张桌子,桌上东倒西歪躺着几只碗,碗中尚有残余药渣。端木闻玖正趴在床沿睡着,眉目微锁,极为不安的样子,慕容霜却不在屋内。他小心翼翼下得床来,推门向屋外走去。
林木环肆,繁茂苍翠,溪谷峰峦缠雾掩映,一派幽然之色尽入眼底,这房屋原是建在半山之上,涂清澈望着这满山清翠,讶异得不知如何是好。
“娃娃,你醒啦!”涂清澈循声望去,见石阶底下有一个头戴葛布头巾,穿着一身青葛布衣的长者正仰面询问自己。涂清澈一揖而笑,算是回答。那人面目清奇,仙风道骨,似是已经与这满山清幽相融了一般俊逸悠秀。他正在看一株桃花树,一株与周围极不相称的已经干枯的桃花树。涂清澈也走过去,陪他一同看那棵桃花树。
瞧了半日,涂清澈轻道:“桃花已然谢了。”
青葛布衣摇了摇头,叹道:“桃花还没有开。”
涂清澈不明所以,举步欲走却愣在原地动弹不得。方才那间屋子竟然从南面转到了东南!他愣在原地挪不动步子,只得回头去寻青葛布衣。一回头吃了一惊,青葛布衣正微笑看着自己,仿佛是在等自己回头一样。
“老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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