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你把我当成他了吗?”
我失笑:“我要有多糊涂,才会不知道自己在跟谁睡?”
哈丹面色稍霁,唇边眉梢竟然还露出三分藏都藏不住的笑意。他抿抿厚唇,下一个问题似乎令他有些紧张,他反反复复看了我好几眼,下定决心问:“那你跟……”
“哈丹!”我打断他,“有些问题,你不好问,我不好答,咱们就别说了。”
哈丹吞了口口水,硬生生把话吞了回去。
“好吧,”他道,“那我只有最后一个问题了。”
我挑眉。
“往后你……”哈丹踟蹰道,“你可以少偏袒他,多偏袒我吗?”
我“噗嗤”一声笑了。
我伸长手臂,勾住他的脖子,把他的脸一直勾到我面前。
“往后我不偏袒他,只偏袒你,这总成了吧?”我吻了吻他的唇角,吐气轻笑。
他乐得低呼一声,抱着我打了个滚,翻进了床里头去。
第二天我醒过来,看着眼前,好半天,以为自己眼花了。
我问眼前的人:“你怎么没走?”
哈丹不知道醒了多久,身子半撑着,低着头望我。那眼睛亮亮的,黑眼珠一边一个,里面全是我。听我这么说,他很是纳闷地反问:“我为什么要走?”
我不知道怎么答,可是在我的印象中,睡了我那人,第二天一定会天不亮就走,然后好几天不来,哪怕来了,也必然是我三请四催用尽办法逼来的。
所以哈丹不走,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我问他:“你醒了多久了?”
“很久了,”哈丹笑道,“肚子咕咕叫了好几轮,你也不醒。好啦,现在醒了,皇帝陛下,可以赐饭吗?”
我本想坐起来,听到这一句,手肘一软,滑了回去:“你想在这里吃早饭?!”
“是啊。”哈丹的语气寻常极了,“上次被你赶走,饿着肚子,浑身没劲,墙都不好翻,差点被你的侍卫发现,这次可不能再饿着走了……”
他说着说着,停下来:“……怎么,不成?”
我合了合眼睛,有那么一刹,心里又是酸又是甜,竟不知该表什么情,许久许久,才抿着唇笑了。
“怎么不成?”我翻身掀开帘子,“章枣,传膳!”
章枣领衔,宫人鱼贯而入,掀开帘子,殿中瞬间静默,掉根针在地上都能发现。其中章枣反应尤其大,只见他哆哆嗦嗦指着哈丹,嘴唇微张,舌头微卷,傻子都能看出来,他想喊侍卫。
喊个屁,我推着他脑门把他掀翻地上,沉声道:“大惊小怪什么?照常伺候就是了,只是管好你们的舌头,否则,脑袋就都别要了。”
我宫里的人都是经过大场面的。我跟卫明刚在一起那阵子很是折腾,恨不得每晚都花样翻新,有几次甚至险些酿成血案。章枣每天早晨来掀帐子的时候都提心吊胆,生怕一掀开就发现皇上驾崩了。那时候我就严令宫人管好舌头,不管发生什么,不许外传,否则满门抄斩,连你哥哥在外面养的私生子都给你揪出来,咔嚓了。时间久了,宫人们习惯了,不管发生什么,他们都当没看见。
所以也就一盏茶功夫之后,宫人们便接受了哈丹的存在。
我跟哈丹去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早膳已然备好了。我瞧出哈丹不习惯人伺候,叫宫人都下去,只留章枣一个。章枣殷勤为我布菜,拿眼神问我要不要也给哈丹来一份,我点点头,于是我吃的,无论什么,他都往哈丹碗里夹一筷子。
如此几轮,哈丹忽然像生了虱子似的抖了抖肩膀,对我道:“为什么你想吃什么,要先告诉他,叫他替你夹到眼前呢?不麻烦吗?”
我正在喝汤,闻言用丝绸手绢擦了擦唇角道:“麻烦。可正因为麻烦,才证明朕是帝王。寻常人家,只怕还消受不住这份福气。”
哈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吃了几口,抬头道:“我大概就是你说的那种消受不住福气的人吧——你叫他下去,我伺候你。”
我摆摆手,章枣行了个礼,下去了。
我指着离我最远的那一盘荷叶豆腐,似笑非笑道:“朕想吃那个。你弄点来,别弄多了,朕就吃一口。”
哈丹从善如流,起身用小勺舀了一勺,刚好够一口的量,一手仔细地擎着,一手在底下托着,小心翼翼地走到我面前:“够吗?”
我摇头,斜睨着他:“喂朕。”
他把勺子挨到我嘴边。
我侧过头:“用嘴。”
这位雏顿了一下,脸颊霎时红了,吞了口口水才将勺子移到自己嘴边,一口含进嘴里。
我伸长手臂,揽住他的脖子,嘴巴贴上他的唇。一口豆腐从他口中传到我口中,再传回去,什么时候咽进谁肚子里不知道,只顾着吻。我站起来,他坐下,吻得调了个个,我坐进了他怀里。他揽着我的腰,我勾着他的脖子,舌尖在对方口中搅来搅去,津液来不及咽下,都顺着唇角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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