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你去吧。”王熙凤道。
平儿却不忿:“刚刚分明在偷听,传什么话?我出门的时候她正往外逃呢。”
王熙凤顿然冷下脸来,让平儿把婆子叫来。王熙凤当即厉声质问她是否偷听了。那婆子不认,王熙凤便叫人扇她的耳光。
王夫人这时来了,她身后还跟着的丫鬟手里还捧了一盆长得正好的月下美人。
一瞧就知,王夫人是特意来送花的。
王夫人瞧见王熙凤正打人。这婆子王夫人熟得很,姓吕,是贾赦房里的人。
王夫人没想到王熙凤竟敢这般胆大,忙走到王熙凤跟前:“你干什么,大老爷的人你也敢打?她一个传话人,何错之有。你若心里不服,找老爷评理去,在我们跟前学母老虎撒泼有什么没出息!”
“太太不知,这厮刚刚偷听我和平儿讲话。不管是哪里来的人,断没有这样的规矩。”王熙凤气道。
王夫人嗤笑,“我看她是奉命行事,许是素日见惯了你厉害之处,一听你吼他,脑子糊涂,便吓得转头就跑了。不信你问问,打成这副样子了,她到底是认不认。”
吕婆子闻言忙摇头不认,只说自己是传话而已。
王夫人蹙眉对王熙凤:“我也是为你好,便是你罚她,也该先派人去回个话给你家老爷。”
王熙凤听话点头,这便打发人去告知贾赦一声。
王熙凤把王夫人请到屋内后。王夫人便把那株花送了王熙凤。
“这两日正在花期,你和琏儿有兴趣倒可以一起看看,美得很,千万别错过了。”王夫人笑道。
王熙凤明白王夫人这是收下她之前的示好了,特来回礼,遂高兴地把花收下,好好地谢过了王夫人。
王夫人沉吟片刻,看眼王熙凤,道:“我知道有些话不该我说,但你家太太去了,这话也就只剩我能说了,总不能叫老太太操心去。再者说,你家老爷那边也是在乎的。便是你这肚子,子嗣的事儿。前段日子荣禧堂空着,便有许多丫鬟去找冬笋玩闹。金钏也去了,偶然听冬笋提过一些。这事儿你也该上心,而今你虽要守着继室太太一年的丧期,暂可不愁这事儿了,可你想没想过时限一过,你们老爷会不会变本加厉催你?我劝你趁此时机养好好身子才是正经。”
王熙凤一听这话,脸涨得紫红。她心里是丝毫不怀疑此话的,早前老爷就曾当面逼过她生孩子。
王熙凤便万般委屈起来,“你这两年了我肚皮不争气,确是我的错,他骂我打我便是弄死我,我绝无怨言。平白叫那些下贱的丫鬟说我,算什么事儿。”
王夫人拍拍王熙凤的手背,劝她莫要心焦,“我看你家老爷一时情急,随便捡了些重话说出来,也没什么打紧。怕就怕那些下人不知轻重,乱传话,反误了老爷的名声。”
说到底还是大老爷驭下不严,由着那些下贱蹄子侮辱她。
王熙凤自觉十分没脸,等王夫人一走,她便坐在屋里,捂着帕子落泪。
平儿忙去劝。
王熙凤便骂道:“我要知道这八面玲珑,百般讨好,周全伺候的下场,是今儿个这样,我宁愿剪了头去庙里做姑子去,嫁什么人,有什么好处!”
“二奶奶,冬笋来传话了。”外头人喊道。
王熙凤一听是冬笋,气得两眼通红,忙擦干眼泪,喊人进来。平儿生怕王熙凤做什么过激之事,忙端茶小声劝慰王熙凤息怒,毕竟冬笋是大老爷身边得意的大丫鬟,万万动不得。
“老爷说那婆子既然不知规矩,偷听主子讲话,便该打,任由二奶奶处置便是。”冬笋道。
王熙凤应了一声,十分气不顺的看一眼冬笋。
冬笋感觉什么不对,尴尬了下,便想二奶奶既然没什么事儿,她便告辞就是。
“你站住!”王熙凤喊道,转而上下打量冬笋,问她今年多大,家里可有什么人。
冬笋一一回了。
王熙凤又狠狠瞪了冬笋两眼,嘱咐她伺候大老爷的时候,记得谨言慎行。冬笋不解地应承,这才忐忑的告退。回了荣禧堂,她便有些失神,一头撞到了柱子上。
可巧贾赦出来,见这一幕问她怎么了。冬笋深知老爷爱探听消息的个性,遂也觉得没什么好隐瞒,忙将王熙凤的古怪之处讲给了贾赦。
“你去之前,还有谁去过。”贾赦问。
冬笋:“二太太。”
“之前那个偷听说话的吕婆子,真不是你安排的?”贾赦又问。
冬笋摇头,“我瞧她不是靠谱的人,从没找过她。再者说,咱们府里这些探消息的,都是按照老爷的吩咐,平日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能听到就听到,从没教过他们去偷听什么墙根。本就不是长久之计!”
“你派人跟着那婆子,等晚些时候看她去哪儿。”
贾赦吩咐完这些,便去了书房。
晚饭前,从邻家轩回来的贾琏一脸兴奋。他到了荣禧堂问了大老爷所在之后,便来敲书房的门。
贾赦正在起草关于《大周朝闻》的计划,听见敲门声,就把东西先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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