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声音头也没抬,就那么看自己的东西。
玉玦一直以为时间是个神奇的东西,总是轻而易举的将所有东西毁的面目全非,可又像是停留在某个时空里从来没有动弹,这个书房,这个书房里的人,一如七八年前的样子,这么多年每次进来都是一样的,什么都没有变过。坐在桌前的人,还是那样,哪怕多长点肉呢,哪怕掉点头发呢,或者哪怕更年轻点呢,可是什么都没有变,这个人的样子就好像近十年的时间是一瞬。
玉玦只看了书房里的人一眼,见人家在看自己的资料,于是默默去了书房另一头,打算还是跟以往一样自己找本书等着到处理自己的时间。
“今天为什么回来晚了?”
玉玦没有回头,只是脚步停了,没有回话。
“我问为什么回来晚了。”孔泽瞿放下手中资料,抬头看背对自己的人,兴许是他坐着的缘故,兴许是灯下玉玦的影子过长的缘故,直到这会儿,这人突然就发现之前刚刚到他大腿的小孩子已经长到这么高了,快要有大半个书架高了。
可已经长的这么高了,为什么从来都要做他要求之外的事情,这么些个年,孔泽瞿一直期望着他养的这个孩子能成为南边儿的族长该有的样子,毕竟送回去的人是要担起担子的人,他厌恶所有的软弱和不合格出现在他身边的任何人身上,尤在这个孩子身上。
“只是想去看看穆梁丘。”
玉玦转过身,依旧低着头,温温的说了这么一句。
“这是你的理由?”
“嗯。”
“头抬起来。”孔泽瞿突然很好奇这会儿许玉玦脸上的表情。
玉玦抬头,刚刚显露出少女娇嫩的脸蛋上一片平静,甚至那双眼睛也坦然的看着前面的书架。
许玉玦在孔泽瞿的印象中从来不很生动,不很清晰,脸上长得如何他若是想起来可能总也说不上来,非要说个印象,大约可能还是七八年前那个小小的样儿,这是他头一次好奇这个孩子脸上的表情,也是他时隔这么多年第一次仔细看这孩子。
☆、挨板子了
书房的灯光并不很亮,玉玦站的地方没在灯光底下最亮的那处,可就这点光,足够将站着的人看个清楚。
站着的孩子很清瘦,只是个儿挺高了已经,直条条的那么站着,抽芽的柳树条子一样。脖子修长而脆弱,可能全身最丰盈的地方就是脸蛋了,微微带着一点点肉,可那也很小,五官集齐了南洋人所有的特点,小巧细致。在孔泽瞿的这个方向看不清玉玦的眼睛,只是就这么看下来,孔泽瞿的脑里留下的印象也只有四个字,苍白脆弱。
被人那么打量着,玉玦一点都没有动弹,仿佛个机器人,没下命令前一点声息都没有,孔泽瞿坐在椅子上看了半天,终于还是站起来了,踱了两步离玉玦近了些,然后他瞥了一眼已经超过他肩膀的孩子一眼,然后止步,将将他看了玉玦的眼睛一眼,那双眼睛极黑,可上面总也雾蒙蒙的,带着一层水汽,他没细看,可细看恐也被水汽挡着看不进里面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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