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你跑!”季林捡起菜刀向拉多的脚踝剁去,然后傻了眼,菜刀卷刃,一个金属质地的腿骨露出来,连着一半线路,线路另一头,袜子里翻开是塑料脚板。
“这是什么啊?”王老板扔了砧板凑过去,拉起裤腿看到假肢正哗啦啦向外流淌着一些油,从季林手中夺过菜刀,对着裤子劈下去,“撕拉”,布料碎裂,拉多左腿后面也被粗暴的切开很长一个刀口,身下的人痛苦抽动了一下,发出一声低吟,随后切开右腿裤子的时候,腿上口子“兹啦”向外冒着血,但拉多已经没了反应。
“假腿?这玩意儿我见过,这人什么来头?”季林伸手抓了小腿用力一拽,露出包裹着硅胶的残肢,扯下硅胶套,又去拽大腿的假肢,拔不出来,于是站起,踩住身下人后腰,用力拖拽,“嘣”的一声,终于拔下。
王老板仔细看了看残端的疤痕,若有所思“这人谁啊?之前砍了一半逃跑的?现在来寻仇?”
“管它是谁,赶快灭口,然后去我哪里,看情况不对怕是避避风头。”季林扔了那条沉重的假腿,声音有些颤抖。
“你慌什么!这么些年出意外情况不是一次两次了,那次不是沉着应对?记得上回西下村那学生,还没勒死就给逮住个现行,警察都来了,还不是被我给忽悠过去了?跑路,你不想赚钱啦?不要自乱阵脚,听我的。”
季林看王老板的眼神仿佛在看神一样:“好好,我都听你的!”
“天都亮了,你把这人先扔冷库里冻起来,这里我来收拾,上来之后,将后院与前面铺面的门都打开,你提了昨晚弄好的狗肉和腿子肉从后院快走。”
“是是!”季林急忙动手。
“不要拖!弄得到处都是血!”王老板恶狠狠看了季林一眼,胳膊夹了两条假腿,帮衬着将这半截躯体抬进侧屋,拉开破旧的木衣柜,扯出棉被和大衣,提起地窖门的把手,“拖进去吧,抓紧走。”
王老板将打斗过的痕迹一一抹去,把地板扫进冲洗了,前面铺面打开,暖和的阳光射进店里。铺面的门牌号因为刷漆早已拆除,此刻并不能看出什么。提起一只水桶,在街口悠悠的撒着水,然后又提了扫把扫地,口中咿咿呀呀着京剧的唱段“我正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旌旗招展空翻影,却原来是司马发来的兵。我也曾差人去打听,打听得司马领兵就往西行。一来是马谡无能少才能;二来是将帅不和失街亭。你连得三城多侥幸,贪而无厌又夺我西城。诸葛亮在敌楼把驾等,等候了司马到此谈哪,谈谈谈心。西城的街道打扫净,预备着司马好屯兵。诸葛亮无有别的敬,早预备羊羔美酒犒赏你的三军。你到此就该把城进,为什么犹疑不定进退两难,为的是何情?左右琴童人两个,我是又无有埋伏又无有兵。你不要胡思乱想心不定,”抬眼看到远处似乎来了浩浩荡荡的车队,王老板放了扫把,抬着象棋棋盘走到狭窄的街道对面坐下,得意的提高了嗓门,“来来来,请上城来听我抚琴。”
第19章 19
剧痛撕扯着每一根神经,心跳,脉搏,都成为了疼痛节奏的鼓点,脑袋几乎要炸开,喉咙暗哑干裂得就像十年都没有开口说话了一样,只发出了一点点细微的□□,自己听来都是那么的不真实,而空气,就像利刃一样穿膛过肺,撕开喉咙,撕开嘴唇,让舌头麻木。这一切都让拉多逐渐在昏迷中寻找到了一点点意识,在不停闪烁的灯光下变得清明。
这是哪里…
我在哪里…
怎么了…
视线以依旧模糊而眩晕,头顶的灯与周围时明时暗的物体都在不停晃动,让人一阵阵作呕。四周是彻骨的寒冷,令此刻的自己更加恍惚。
李拉多试着动了动身体,四肢百骸立即传来钻心疼痛,特别是背部和头部,疼痛继续唤醒记忆,终于让前一个画面定格,神色为之一凛,李拉多拼尽全力转了转脑袋。
金属铁皮覆盖的墙面上,高高低低挂着很多人的尸体,均是被肢解的,四肢,躯干,用钩子勾着,有的发黑,有的惨败,有的泛红,一些不整齐的刀口翻卷着,露出里面浅色的肌肉,泛黄的脂肪。地上血水已经凝固,颜色发黑,不远处是拉多曾经穿在身上的衣服,还有假肢,胡乱堆着,而自己和那些肢体一样,已经完全□□。空气中升腾着翻卷着冷气,特别是萦绕自己四周的雾气,昭示着这局本就残破不全的躯体,正渐渐散发掉最后一丝热量,终将与这些冤魂一样,变成冰冷的冻肉。
“啊…”
拉多想将自己内心的恐惧与挫败用嘶喊发泄出来,却化为一声羸弱嘶哑的叹息,回荡在冷库中。忽明忽暗的灯光仿佛寄宿了无数灵魂,变得诡异,富有同情心,亦或只是在嘲笑,嘲笑李拉多一个摸爬滚打了小半辈子的警察,竟然是如此结局。
甘心么?
很好笑吧,呵呵。
贪功,愚蠢,自不量力。
没有了机械假肢,不再依赖那神奇的高科技力量,还当自己是超人么?屁都不是啊…
可是不甘心这么多冤魂,也要与自己的无能相伴长眠于地下,肉体随时间消亡,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没有人为他们沉冤昭雪,那些无辜的人,掏钱品尝着美味,继续受到欺骗,在不知情中做出违背自己意愿,以及伦理的“吃人”的事情。
战友们来了么?他们能发现真相么?
李拉多觉得这样不行,他还可以做些什么,他还剩一口气。
闭眼,铁板上躺着的汉子突然怒目圆睁,紧咬牙关,绷紧了浑身肌肉,已经因为低温而凝固的头上大片伤口,再次崩开,涌出鲜血。
“刷”的一声,右胳膊抬起,一大片皮肉与身体分离,冻在铁皮地板的原处,但肉体的主人似乎完全没有察觉,颤抖着侧身,又撕下了一块背部皮肤,几乎就要翻爬起来,但腰部完全用不上力,徒留左腿轻微平挪,联想到自己昏迷前那一刻,似乎是被踩得脱位或者断了。
再动一动,这样不行,一定要做点什么…做点什么…
第20章 20
“定位是不是这里?”特动队的几辆车一时间打破了小镇的宁静,将这条两侧是低矮街道的老街堵得水泄不通。很多居民打开窗户,走出大门,脸上是好奇探究的神色,毕竟这场面实在新鲜,指挥车与他们看到的派出所的破旧桑塔纳完全不同,这个黑乎乎的大家伙像极了坦克或者步战车,车顶雷达规矩旋转着,玻璃窗泛出黝黑的光,看不到里面。车上跳下几个身手敏捷,黑色作训服,佩戴着头盔与面罩的警察,迅速将铺子门口几个侦查点占领,然后拉上了警戒线。
警戒线拉到街对面王老板身前,王老板低头专心研究着棋局,身后传来警察的劝导:“老人家,您挪一挪,这里出事了危险。”
“啊?好好好,哪里危险?能有什么危险?我走就是了…”王老板低着头,晃着脑袋嘀嘀咕咕,把棋盘和小板凳搬得远了些。
我就说嘛,一群没脑子的废物。王老板嘿嘿一笑,冷眼旁观。
他自信于自己的高智商,一把年纪了,蹲过大牢,吃过官司,也曾经险些被人查到,但都凭借自己无双的智慧,活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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