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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平之平复心绪片刻才道:“这也怪不得你,人往往如此,只想得自己的苦楚,却是想不到他人的难处,遭了苦难总觉全世界没有比自己凄苦之人。”令狐冲道:“是啊,人总是先顾及自己的,倘若人人均能易位,想他人所想,痛他人所痛,江湖上便少了这许多纷争。”

林平之道:“可惜总有些伪君子阴险毒辣,残害许多无辜之人,让武林不得太平。你当初允诺为定闲、定逸师太报仇,现已得知二位师太是遭岳不群毒手,你要找他寻仇么?”林平之问得平淡,令狐冲心中却是一惊,他自得知岳不群真面目以来,一直脑中混乱,不知如何是好。

岳不群虽种种行径令人发指,但令狐冲还是感念他将自己养大成人。而令狐冲身为恒山派掌门,必要替二位师太报仇……每回想到此,令狐冲总觉头脑发胀,不知该如何抉择,每一回想到纠结处,便先放在一边,不再多想,此刻又被林平之问到,令狐冲心中又翻复了。

林平之久不见令狐冲答话,便道:“你还喊他‘师父’,想必心中定是还念他抚养你之恩。我与你却是不同,他从一而终都在算计我,对我全无半点恩情,要杀他,我片刻也不犹豫。”令狐冲听罢,喃喃道:“你有理由杀他,我亦有理由杀他,你能杀他,我……我又怎能杀他?”

便是在令狐冲喃喃发愣间,林平之突然起身,迅速点令狐冲膻中穴,令狐冲登时被点住,不能动弹不能言语。令狐冲大惊,不明白林平之要做甚么,便登大双目,转着眼珠子瞧他。

林平之道:“令狐冲,你确实磊落仗义,今夜与你一聊,十分畅快,我已很久未跟人这样敞开心扉说话了。你我种种恩怨,后会有期,江湖再了断。”说罢便起身离开了。

令狐冲见他离去,心中顿觉堵得慌,心里难受得似被千锤万锤一般,但此刻又是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他离开。

到得第二日天明,令狐冲的穴道方才自行解开,便匆匆在附近寻找林平之的下落,找了半日,却是不见一丝踪影。此刻令狐冲才想到,林平之既要躲他,又怎能轻易让他找到。令狐冲虽担心林平之眼睛不方便,但只得安慰自己再过两日他便可重见光明,稍稍放下担忧,返回恒山去了。

(七) 恶 斗

令狐冲在恒山上整日与一群女尼打交道,也无甚么事,每日处理完派中事务,便回自己房内。仪清几个知令狐冲好酒,便下山买了好几十坛好酒,放在令狐冲屋子里,让他解闷。令狐冲整日不出门,一来这恒山之上全是女尼,自己闭门不出是为避嫌。二来,令狐冲自与林平之分离后,心中总觉怎么都不是滋味,这种滋味不似排山倒海似的来势汹汹,却是如细水长流般,时间越久越是磨人难受。

仪琳甚为细心,竟是从令狐冲神色中察觉出他并非真心欢快,心疼起来,便恳求仪清几个师姐想个法子。仪清道:“仪琳师妹,还是你心细,瞧出掌门师兄心中有苦楚。掌门师兄这是心病,他自己若不能自己走出来,谁也帮不得他。”仪琳听罢,便急道:“令狐大哥害的甚么心病?我们就不能帮一帮他么?师姐,你们看令狐大哥整日如此神色郁郁,你们就不能想想法子……”仪琳越说越急,想到令狐冲心中难受,自己也跟着难受起来,竟不自觉地落下泪来。

仪和叹道:“师妹,掌门师兄这般我们也难受,但他心中有事便也藏着,不让我们知晓,免得我们担心。只不知这是否与任大小姐有关,听说掌门师兄为救林平之,与任大小姐有了嫌隙……”仪清道:“若是与任大小姐有关,我们便去劝劝掌门师兄,教他去与任大小姐解释清楚,任大小姐是个明白事理之人,必不会揪着此事不原谅掌门师兄。”

于是仪清几人便往令狐冲住处,劝他去找任盈盈,好生哄她便可免吃了苦情水。听她们讲到任盈盈,令狐冲才发觉,自己与盈盈分开多时,竟是从未想过她。那几日与林平之一道,只顾着要医他眼睛,闲暇时刻也从未想过在林平之一事上,该如何与处理自己与盈盈之间的关系。又想到那日盈盈说有法子杀了岳不群,不知现下又该如何了。

话说那日令狐冲将林平之带下崖后,任我行便问任盈盈:“盈盈,你真有法子对付岳不群,还是你为令狐冲下崖寻的借口?”任盈盈道:“女儿确有法子对付岳不群,林平之与岳不群血海深仇,他必定想尽法子要报得此仇,他双目失明也不过几日,木高峰的毒水虽厉害,但终究有人解得此毒。”任我行道:“天下能解此毒的,只怕是平一指了,但他不是死在五霸冈了么?”

任盈盈笑道:“爹爹你莫要忘了平一指的老婆。”任我行略一思忖,便道:“嗯,平一指的老婆跟随平一指行医多年,必定对药石病理多有研究,那林平之的眼睛该是能医好的。令狐冲既带林平之下黑木崖,那他必想要为林平之医眼,必会去寻平一指的老婆。不过……”任我行说到此处却又不说了。任盈盈道:“不过甚么?爹爹你直说便是。”任我行续道:“不过平一指的老婆脾气古怪,比起平一指更甚,她能轻易给林平之医治么?”任盈盈又笑道:“爹爹你放心,我甚了解令狐冲,他虽耿直,却非是呆板不懂变通之人。对他来说,让平夫人为林平之医治并非甚么难事。”

任盈盈又续道:“林平之眼睛一愈,必定会找岳不群寻仇,他一人或许抵不过岳不群,但若加之令狐冲就必能取胜。”任我行道:“我多次劝说令狐冲加入我教,助我杀岳不群,他均未答允,他心中有情有义,念岳不群对他有养育之恩,便不答允助我。你与他情深意切他尚且不答允,现一个小小林平之怎能让他改变主意?”

任盈盈低声道:“只怕林平之真有这本事。”话语中尽是落寞之意。任我行并未听清她说甚么,便道:“盈盈你说甚么?”任盈盈深吸一口气,才朗声道:“令狐冲已知晓岳不群真面目,恒山派二位师太被岳不群杀害,令狐冲身为恒山派掌门,肩负报仇使命,即便他不取岳不群性命,那也得做点甚么,他只需将岳不群打伤,那岳不群让林平之去杀便可。”

任我行听她说罢,并未面露欣喜,竟是沉着脸道:“若是林平之杀了岳不群,那他不成天下第一了?令狐冲又护着他,他更是横行武林了。我不能使尽计谋杀了岳不群,却成全了别人的天下第一!”任盈盈突然面露忸怩,道:“爹爹,你可曾知晓林平之所习《辟邪剑谱》与东方不败的《葵花宝典》几乎无异?”任我行道:“是,向左使与我说了。”任盈盈道:“女儿在少林寺得知,《葵花宝典》与《辟邪剑谱》乃同出一源,东方不败为习《葵花宝典》……自、自宫练气,那习《辟邪剑谱》……”任盈盈说道这里便不再说了,低着头面色潮红。

任我行突然瞪大双目,甚为吃惊道:“练《辟邪剑谱》也需自宫?!”任盈盈低着头,轻轻地点了点,又续道:“岳不群自宫练气是为他心中的欲望与野心,他妄想独霸武林,称雄天下,故自宫对他来说并非甚么羞耻之事,即便天下皆知天下第一的岳不群是个不男不女的阉人,他便能将侮辱他的人杀绝,反正他天下第一,想杀谁便杀谁。林平之却不同,他一出生便是天下第一镖局的少镖头,不幸惨遭灭门,他身负血海深仇,若不练成《辟邪剑谱》便永无有报仇之日。故他自宫练剑实是走投无路,逼不得已。他只为报仇,却不想称霸武林。爹爹放心,他只需杀得岳不群,便会在武林中消失匿迹。”

任我行听后,沉思良久,才忽然开怀大笑道:“我任我行的女儿便是于比寻常人聪明机智,这等计谋、这其中关要,老夫竟也想不到,老夫得你这一宝贝女儿,便是白捡一个谋士!老夫不费一兵一卒,不耗半分气力,便能除掉岳不群这一心头大患,又可独霸武林,实在大快人心啊!哈哈哈哈……!”

令狐冲在恒山上过得一个多月,这些日子他时时想自己该拿岳不群如何,是否要找他寻仇,倘若自己不去找岳不群,那定闲、定逸二位师太的深仇又该如何……这几日令狐冲便是时时关注岳不群消息,亦想看看林平之是否找他寻仇,又想到林平之眼睛是否痊愈,是否遭人欺侮……令狐冲总控制不住自己心绪,无论想甚么事,总能想到林平之身上。

这样纠杂着心绪又过得半个月,忽有一日,仪和急忙奔来告知:岳不群上恒山了!

令狐冲先是一惊,才逐渐冷静,便跟随仪和到无色庵。一进无色庵,但见一人负手而立,面朝内,背朝外。此人身形高大,身着一件大紫色袍子,腰系亮红滚边黑色腰带。头发上下分半,上半部分高高束起,以黄色带子束之,下半头发披肩,梳得甚为仔细,稍稍走近还飘有女人用的脂粉味,应是面上抹了胭脂。令狐冲暗暗心惊,思忖道:“此人分明是个男子,却为何着装如此艳丽,犹如女人一般?仪和说师父已在庵中等我,我匆匆赶来,为何不见师父?”

便在这时,那人缓缓转过头,令狐冲见他面目,突然大吃一惊,似是被当头一棒般,踉跄往后退了两步,结结巴巴道:“师、师父!”令狐冲万万想不到,面前之人竟是自己的师父!他何时变成这般、这般着装怪异?令狐冲瞬时便想到了东方不败,此刻面前的师父竟是和东方不败重合了!令狐冲心中渗出凉意,顿觉毛骨悚然,不自觉地害怕起面前之人,他为达到目的,竟将自己弄成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岳不群翘着兰花指,抚着自己的披肩长发,尖着嗓子道:“令狐贤弟,本掌门上恒山来,便是要与你商讨谋划剿灭魔教之事,嵩山、泰山、华山、南岳衡山四派均同意攻打魔教,不知你北岳恒山如何?”令狐冲并不靠近他,稍调整自己心绪道:“师……岳掌门,五岳派刚并派不久,根基不稳,内部亦是一盘散沙,此刻要剿灭魔教,并非明智之举。况且魔教立教数百年,教众无数,高手如云,五岳派若要剿灭魔教,必是两败俱伤,伤亡惨重,这必是武林的一场浩大劫难。”

岳不群道:“魔教危害武林已有百年,无数武林正道人士惨死在魔教人手中,魔教便是武林中一大毒瘤,要除掉必是要流点血的,付出这代价换来武林百年太平,难道不值得么?五岳并派便是要同枝一气,为武林除祛污垢,此刻趁着并派之初,大家气焰正长,士气正高,正是剿灭魔教的绝佳时机!”令狐冲听他说,一时气急,便道:“剿灭魔教便是你妄想称霸武林的第一步罢!你登上五岳派掌门之位,第一步便是灭魔教以威震江湖,第二步吞并武当,第三步再吞并少林!你费尽心机,终于坐上五岳派掌门之位,还有甚么不满足!小心人心不足蛇吞象,世事到头螳捕蝉!”

岳不群却不急不躁,道:“令狐贤弟,我登上五岳派掌门之位乃是我凭本事所得,你却道我是阴谋诡计,这不免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这等话往后便不要说了罢。”说完竟还微微一笑,没有丝毫恼怒之意。

在一旁的仪和忍不住,便怒道:“你说你未使阴谋,我师父、师叔不是你害死的吗?岳不群你这个伪君子,到了此刻还在假惺惺!”

岳不群竟也不恼,缓缓道:“令狐贤弟,你便是教你门下弟子这般与掌门说话么?”令狐冲道:“岳掌门,所有证据均指明,是你杀了定闲、定逸师太,你便是不承认,那也是你干的,我们今日便将此恩怨了断了罢!”岳不群道:“令狐贤弟,今日我来找你,是商讨围剿魔教之事,你却东闪西躲,避重就轻,不愿提此事,你是违抗掌门之令么?”

话未说完,便极速甩出一物,他动作极为迅速,令狐冲尚不能看出他如何出招,只能凭以往打斗经验,扭身侧头,饶是如此,令狐冲的脸颊还是被划出一道细细血痕,他甩出之物竟是一枚细针!

仪和怒道:“阴险小人!你杀我师父、师叔用的便是这细针,此刻还想用此招杀害掌门师兄!卑鄙无耻!”仪和怒上心头,只顾嘴上宣气,却不料岳不群忽地朝她飞出一针,令狐冲大声道:“小心!”便极速拔出长剑,旋身飞出,将刺向仪和的细针挡了过去。

令狐冲见他的武器竟只是一枚小小的细针,暗暗心惊:“这功夫竟和东方不败的功夫如出一辙!是了,方证大师跟我说过,《葵花宝典》与《辟邪剑谱》同出一源,那岳不群与东方不败功夫一样也可说得通了,是了,是了。”令狐冲又想道:“修习《葵花宝典》须自宫练气,那《辟邪剑谱》……”令狐冲想到岳不群服装诡异,说话尖利犹如女子,便断定他必是自宫了,不过岳不群练辟邪剑法不久,武功自是不能与东方不败相提并论。

岳不群每一招均快得令狐冲几乎不暇,只看的有银光从身边闪过,却看不出他如何出招。独孤九剑有“破剑式”、“破刀式”、“破枪式”、“破鞭式”、“破掌式”、“破箭式”等等统共九式。练独孤九剑的关键在灵活运用,以无招胜有招,令狐冲此刻便使“破箭式”抵御岳不群的细针。

“破箭式”这个“箭”字,则总罗诸般暗器,练这一剑时,须得先学听风辨器之术,不但要能以一柄长剑击开敌人发射来的种种暗器,还须借力反打,以敌人射来的暗器反射伤敌。

令狐冲会得要领,便仔细瞧着岳不群出招,耳朵仔细聆听辨别,竟是瞧出了岳不群出招规律。于是便以“破箭式”不慌不忙抵御,过得几招,令狐冲长剑一旋刺到了岳不群左腰。岳不群登时回退几步,又迅速出招,令狐冲旋身剑尖一挑,挑到了岳不群右手腕,登时鲜血淋漓。岳不群闷哼一声,令狐冲趁机将剑拨回,要刺岳不群小腹。这一剑下去,岳不群定是败局,无力反抗了。眼看就要刺到小腹,岳不群突然大叫一声:“冲儿!”

令狐冲心下一颤,自被逐出门墙后,已多时未听得有人这样唤自己了,登时分心,这刺往岳不群腹部的一剑便犹豫了。岳不群趁此空隙,左手一动,飞出一只细针,震掉了令狐冲手中长剑,紧接着又连发两针,刺在令狐冲的左肩胛骨与右膝盖上。登时令狐冲长剑脱手,岳不群倏地向前,点令狐冲膻中。令狐冲支撑不住,登时倒在地上。

仪和大惊,跑过去扶令狐冲,怒目圆瞪岳不群道:“卑鄙小人!你趁掌门师兄分心之时,使暗器伤他!堂堂五岳派掌门,你好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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