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商脸颊是红的，鼻子是红的，连眼睛都是红的，卫夏看得心疼，伸手去摸他的脸，卫商使劲别过脸，眼泪反而掉得越得更凶。
卫夏急了，扣着他后脑勺把人抱到怀里，“商商，乖，不要哭……”
卫商觉得脸都丢尽了，好歹也是个大男子汉，怎么说哭就哭，刚刚的气焰也被哭没了，趴在卫夏肩上乖得像只小绵羊。
两个人难得这么温情，卫商的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咕噜噜”叫了起来。卫夏把卫商的头扒拉出来，两手把他脸上眼泪都抹干净，“你不想吃别人做的饭我去给你做好不好？”
卫商吸着鼻子，默不作声点点头。
卫商一整天情绪都有点低落，卫夏把赵清清送完回来时他正闷头在房里写作业。
卫夏问他，“还去不去看奶奶了？”
卫商摇头，“不去了，下个星期再去。”
卫夏把手放他颈侧，拇指无意识地摩挲，“刚好也要放暑假了，你去待一周再回来。”
“那你呢？”卫商抬头看他。
“我要去一趟伦敦，有个画展。”
“噢……”
毛孩子哭过一场所有炸起来的毛都顺溜了，他还不太习惯。卫夏拉过一张椅子坐他旁边，“有没有什么不会的？我教你。”
卫商头都不抬，小声咕哝着，“你会么……奶奶说你高考数学就考了50分儿……”
卫夏老脸有点挂不住，“我是艺术生，要求没那么高。”
卫商忽然抬头，“我晚上能跟你睡么？”
“怎么了？”卫夏不解。
“没什么。”卫商低头，不说话了。
卫夏伸手去捏他耳朵，卫商的耳朵小小的，一捏就红了，“那你早点写，明天还要早起。”
卫商难得地咧开嘴笑了，一口白牙晃得他眼花，“好！”
卫夏猛地松了手，“你好好写，我去给你热杯牛奶。”
第3章 3
卫商用的沐浴露是橙子味，一钻进被子卫夏就闻到一股橙子的香甜，卫夏皱着眉头问：“我怎么不记得我买过橙子味的沐浴露？”
卫商躺好，“上次超市买一送一送的。”
“噢。”卫夏又使劲吸几下鼻子，“是挺好闻，就是太醒神都睡不着了。”
卫商侧过身看他，“那你陪我聊聊天呗！”
卫夏伸手去揉他头发，“我跟你这么大的时候整天野在外面，你倒是一点也不像我。”
卫商挪挪脑袋，“你是不是嫌我烦？”
“没有，我从小一个人惯了，你长这么大，也没怎么陪过你……”卫夏侧过身看他，“那天跟你说下学期回家住你想好没？”
卫商不说话。
“商商，我保证不打扰你生活，但是你也要尊重我的私人空间，好不好？”
卫商小声道：“下学期不是还有两个月么……你让我再想想……”
“好……”卫夏躺平，两手枕在脑后，“还挺奇怪的，第一次跟儿子一起睡觉。”
卫商撇撇嘴，心道那是你尽跟女人睡觉去了。
“睡吧，明天送你去学校。”
长夜漫漫，卫商第一次有所领悟。卫夏睡觉习惯留一盏台灯，沉静的睡颜在微弱的灯光下格外温柔。
明明是三十几岁的人了，看起来还像二十出头一样，怪不得会被认作他哥哥。卫商从小见到卫夏的机会并不多，但打从记事起就是这副模样，十几年了岁月也没在他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卫商伸出手去触碰他细密的睫毛，挠得指心发痒。
卫商情窦初开的年纪恰好赶上卫夏回国，那天他坐在院子里，看着卫夏从车上下来，北方的冬天时有大风，卫夏的过膝风衣被风吹起，额前的黑发也被吹乱，嘴角噙笑，一双情意绵绵的眼睛始终看着卫商，他迈着大步走近，开口叫他的名字：“商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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