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真是够天真的。
他以前没出宫，自己在宫里也看不到什么，结果他还以为大家都是善良的，大家都是充满善意的……现在再看看，呵呵，他只想知道所谓的善意到底在哪儿呢？为何他一点都没看见？
本来之前在沈家经历过那些事情之后，沈家人也向他道歉了，他还以为其实大家还是很善良啊……结果在这彻底颠覆了他之前的认知。
难怪他父后之前总是说他天真。
他能不天真吗？就这么盲目地相信别人，这不是天真又是什么？
只能说他虽然身为皇帝，但是他的见识还是太少了。之前他处理那些大事都能迅速果决，结果出了宫在人和人之间的关系上，他倒是不知道怎么处理了。
凤熙霂叹了口气。
本来计划挺好的，他还说要下江南，好好见见美女……
结果在这也见过了啊。
那个柳宁长得不是就很好吗？那个柳宁就是个美女啊，可是这美女却不是什么好人。
好吧，也不能这么说，对于这里的百姓们来说，柳宁应该就是菩萨一样的存在。
但是对他来说，柳宁可就真是让人头痛了。
其实柳宁也没做什么，但是这比做什么还让人烦躁。
看看柳宁看着柳卿言的那个眼神……还有她一脸正义的样子，好险柳宁是善良的，她为了救人可以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甚至连命都可以不要。
可是他呢？
他就因为被抢了点自己的血，就因为差点没命，就这么抱怨。他就因为自己饿了，自己身体虚弱，要吃东西，结果就不给那些百姓们喝鸽子汤，而且宁可自己也不喝，竟然直接把锅都给砸了。
瞧瞧吧，这么比起来，到底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不是再明显不过的吗？
凤熙霂缓了缓，站起来想出去看看。
他只是站起来走到门口，顺着门缝朝着外面看了看，暂时还没出去。
此时此刻柳卿言正在和柳宁说话。
“他是我的朋友，我希望你能尊重他，我也希望这里的人都能尊重他。如果不是他，那这里的人有很多人怕是都没命了。他不求感激，但是最基本的尊重应该要有吧？他身体那么虚弱，只是想吃点东西，难道都不行？难道这都得被拦着是吗？”
“我没拦着他。”
“但是你也没阻止那些人不是吗？”
柳宁抿了抿唇：“我怎么阻止啊？我只是一个人而已，我只是一个弱女子，我怎么可能拦得住他们？”
“但你是他们的大夫，你救了他们的命，这也是事实。你一个救了他们命的人，现在都说服不了他们是吗？”
“其实我觉得……我其实是可以理解那些百姓们的心情。他们确实已经好长时间都没好好休息了，也好长时间都没吃过好东西……现在他们见到有鸽子可以吃，自然想吃。他们没有恶意啊，他们就只是饿了，想填饱肚子而已，他们这不算有错啊。”
“那什么才算是错？”柳卿言冷笑，“你竟然说他们没有恶意？那我倒是想知道他们做了什么才算有恶意？杀人吗？他们也快了吧？他们都能逼着我朋友要取他的血，这离着杀人还远吗？”
“你也不能这么说……”
“那我还要怎么说？”
柳宁抿了抿唇叹气：“是，我知道他们的做法确实太过激了，但是你也该理解他们。换成其他人，在这样的处境中，也没有人能冷静得下来。他们本身不是坏人，只是环境所迫而已。”
“呵呵，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只是瘟疫而已，又不是什么其他重大的问题，我真没见过一个瘟疫能把人都逼成这样。”
“其实我也没见过。”柳宁低下头愧疚地说道，“对不起，这件事是我的错……希望你不要介意，希望你能原谅他们。如果他们之前做的事让你很生气，那我替他们道歉，希望你们能原谅他们，好么？”
柳卿言也不是个是非不分的人，叹了口气说道：“这件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们都是这里的人，所以我觉得我也应该替他们道歉。”
“算了，我也只是和你说这件事而已，这两件让我很生气的事情你都都没参与，我们没必要记恨你，你也没有必要向我们道歉。我们都看得出来，你也很辛苦，每天为了他们操劳，要是让你代替他们道歉，那就是我们的错了。”
“不，我是诚心诚意地道歉。”
“你又没做错什么，有什么好道歉的？”
柳宁用手拉着柳卿言的手臂说道：“既然不需要道歉，那是不是说明你不生气了，可以原谅他们了？那你是不是能在这里多留几天？”
“我在这多留几天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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