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故意的,何况架子和浴缸还隔着浴帘。克雷登斯明显是听到声音后从浴帘后面推的门,只要他把帘子拉好,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但疼痛总会激发人的反抗举动。而帕西瓦尔的反抗显然太用力了,推开的门撞了克雷登斯一下,然后浴室的门彻底地打开了。
或许是克雷登斯太惊慌了,门开的一刻他扯掉了浴帘,重重地滑了一跤。
他的脑袋磕在水阀的边缘,瞬间鲜血直流。帕西瓦尔也被里头剧烈的响动吓了一跳,下一秒便看到顺着水流流到地面的血渍。
克雷登斯抱住脑袋呜咽了一声,帕西瓦尔则赶紧走了进去。
但他不走进去还好,那克雷登斯如此狼狈的一幕也不会被他看到。可他偏偏进去了,并且试着触碰滑倒并蜷缩成一团的男孩。
被碰到的刹那克雷登斯吓坏了,他一个劲地往角落里躲,一个劲地想把被扯掉的浴帘遮在身上。
他的伤口有点大,从指头之间不住地涌血。可他却顾不上脑袋的伤,只是一味地想把自己藏起来。
他是真的没有留神帕西瓦尔的叫唤,这几日他总是神游,根本听不清楚。可他对门被打开的声音很敏感,这种敏感在玛丽还是他养母时就存在了。所以他知道有人推门进来,也才会第一时间掀开帘子把门抵上。
先前他只是站在浴缸旁边冲刷身体,现在却狠狠地摔在地面。他不知道膝盖是不是撞到了浴缸边沿,毕竟除了脑袋,膝盖也疼得不行,疼到没法站起来。
帕西瓦尔的靠近却让他两种疼痛都消失了,而另一种拧痛的感觉却从身体深处萌发。
他不知道帕西瓦尔要干什么,但他害怕对方干任何事。他对某些经历的印象非常不好,之前是格林德沃威逼利诱他做的,之后则是帕西瓦尔试图强迫他做的。
而两次糟糕的经历,他面对的都是帕西瓦尔的脸。
他是喜欢并感激着帕西瓦尔的,可他不想做那些事。
那些不好的经历随着自己处境的窘迫一并涌了出来,在看到帕西瓦尔走进来的刹那于脑海嗡地炸开,炸成一片浓厚的阴云,重重地压在理智的海面上。
可帕西瓦尔却不能看到,他率先看到的只是孩子脑袋上汩汩涌血的破口。于是帕西瓦尔碰到了他,并强行把他从蜷缩的浴室角落扯出来。
只要帕西瓦尔用力,克雷登斯便无法反抗。克雷登斯太清楚这一点了,而他也清楚即便是没有感情上的回应,帕西瓦尔也有可能对他做出某些行为——之前的那次就是最好的证明。
帕西瓦尔可以因为报复和泄愤对他施暴,而惩罚的本质不需要和“喜欢”的情感相互关联。
意识到这一点后,克雷登斯更加用力地抱住膝盖,他希望帕西瓦尔能把手收回去,并说出了几天来的第一句话。
只是这第一句话,却是支支吾吾的求饶——“不要……不要弄我,求、求求你,格雷夫斯先生……”
帕西瓦尔愣住了。但他只愣住了两秒,便继续手上的动作。
克雷登斯挣扎得并不剧烈,只是缩成一团。或许在孩子的认知中反抗是没有用的,只要格雷夫斯想要,那他就什么都能得到。
克雷登斯周身瘦骨嶙峋,蜷缩的姿势让肋骨和脊椎分外明显。在凹凸的骨骼上,苍白的皮肤还遍布着之前的旧伤,一道一道,满是脱了痂也不肯褪去的增生。
克雷登斯把头压在手臂,手臂又箍着膝盖。这使得伤口的血迹一路流到小腿,再顺着水流冲进下水道。
帕西瓦尔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头抬起来,抽出魔杖指着疮口念咒。
整个过程中克雷登斯都死死地闭着眼睛,他拼命地用大脑抗拒着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切。
疮口迅速闭合,形成浅浅的纹路。帕西瓦尔也把克雷登斯整个人抱了起来,抽过浴巾将孩子包裹。
此刻他也不管克雷登斯到底以为他要干什么了,他只知道如果就此退出浴室,那他就真成了心怀叵测的家伙。
他将被包成一团的克雷登斯放在床上,又抽掉浴巾换成被子重新裹好。
孩子还是固执地蜷缩着,直到帕西瓦尔把他放平他也不敢动一下。
帕西瓦尔却没有马上离开,他双手撑在孩子的耳边,不得已,作出了严肃且郑重地声明。
这一次的声明不是对外界甚嚣尘上的议论,也不是对内心嘈杂纷乱的控诉,而是对着眼前的这个孩子,对着这个被帕西瓦尔拯救过却又用力地摔碎过的孩子——
“我不管你现在听不听得进,我都要告诉你——克雷登斯,我知道你那天没有说谎,我也并不厌恶你对我的感情。”
帕西瓦尔俯在克雷登斯的身上,但他尽量不让彼此的身体相碰。
“从今往后,格林德沃对你做过的那些事,我对你做过的那些事,它就永远都不会再发生。”
他的语调带着威胁与警告,说话间的热气喷在克雷登斯露出的耳朵边,这让克雷登斯恨不得把耳朵都蒙起来。
但帕西瓦尔没有让克雷登斯这么做,而是狠狠地扯着被子,逼着克雷登斯听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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