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一句,薛嘉在这样的声音下慢慢安定下来,整个人缓缓地靠在顾怀裕身上,怔楞半响才慢慢红了眼眶:“我没有和他发生什么的......我都不认识他,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带走我......我真的没有和他发生过什么......”
顾怀裕语气温柔地哄着他:“我知道,我知道......”
“怀裕,你知不知道,方才他想要......什么的时候,我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觉得特别想杀了他!如果我手边有一把刀,我想我一定会一把插|进他的胸口......我是不是很可怕?”
顾怀裕轻声呵斥他,语气却愈发柔和:“别胡说,谁说你很可怕?对于伤害我们的人,我们会恨,甚至恨不得想杀人,都是很正常的啊......不要贬低自己......你要知道,无论你是什么人,我都会爱着你,都会站在你这边保护你。”
因为他也是这样的人啊......刚重生的时候,他对于自己的仇人恨得想要直接冲过去提刀杀人,恨不得把对方抽筋剥皮、生啖其肉,但最后,还是因为心中有所牵挂,才硬生生地压下了这种血腥的欲望。
薛嘉忽然侧过半个身子,回身搂住顾怀裕的脖子,小声地啜泣起来,声音最初是低低的,最后却变得无比哀伤起来,眼泪一颗颗地打落在顾怀裕的胸口,最后流进了水里。
顾怀裕缓缓收拢双臂,心里越发难过起来,像是有什么在撕扯着他的胸腔,慢慢将哀伤也浸了进来。前世薛嘉新婚被他扔在洞房据说没有哭,被他抛下了回门礼据说也没有哭,被他在后院里冷落七年也没有见他哭过一次,哪怕直到死,他都没有见过薛嘉哭的模样,可眼下嘉儿哭得这样伤心,肯定那时是很害怕很委屈的吧。
不过,嘉儿在他面前这样放心地袒露自己的情绪,是不是也说明,其实嘉儿也开始慢慢放心自己,对自己投有信任了呢?
薛嘉哭了半响,声音才慢慢微弱下去,一抽一抽地缓缓道:“你不知道......其实我这样,是有原因的。”
他七八岁的时候,那时他姨娘刚走不久,正是薛家内宅斗得最激烈的时候。薛父最宠爱的侧室原本是郑氏,那时新纳进来一个出身青楼的姨娘柳氏,颜色极好,又会小意奉承,一时间不仅夺了郑氏的风头,就连薛夫人都被压制住了不少。几方人成日里斗来斗去,虽说惹出来的事情颇多,倒也没波及到薛嘉这刚没了娘又不受宠的孩子身上。
结果那天几个孩子在薛府的花园玩耍的时候,过了会就听见夫人所生的嫡少爷薛禄掉进了水里,捞上来薛禄就生了一场大病。薛嘉私底下听见厨房的两个小丫鬟碎嘴说,其实不是无意掉进去的,而是薛禄当着柳氏的面辱骂她,被柳氏的丫鬟推到了水里。因为没什么人看见,再加上柳氏善辩抵死不认,薛仁那时正宠爱柳氏上兴头呢,也就没责罚她,只是把那个传言里的丫鬟打了一顿卖了出去。薛夫人因为此事深恨柳氏。就在柳氏产子周岁、薛府摆了小宴之际,柳氏的哥哥在酒宴上喝醉后,被薛夫人特地引去了薛嘉所在的地方。
因为据说,柳氏的这个大哥,喜欢娈宠。
仆从等人早被薛夫人刻意引开,薛嘉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喝得醉醺醺的男人凑过来对他上下其手,任意猥亵,但他无论如何大哭大喊都没有人来救他。最后他害怕极了,下死口咬住了男人的脖子,把男人咬出了血,男人掰开了他下巴,一气之下把他扔到了墙角,脑袋磕出了一个包。
就在这个时候,薛父终于被薛夫人引了过来,把这一幕看了个正着。薛父一眼就看明白了怎么回事,虽说他根本不疼爱这个儿子,可在薛父的概念里,这个儿子也是他的私有财产,怎么能被别人随便染指?要是这样也就算了,毕竟柳氏还给他添了一个儿子,可是薛父还是个极好面子的人,被好几个亲友看见这个情况,觉得极跌面子,狠狠骂了柳氏一顿,再也不允许柳氏家人上门,喜宴也不欢而散。
薛嘉那之后也病了一场。可是不同于薛禄慈母在前、下人悉心伺候,那时小小的薛嘉只能一个人呆呆地看着薄寒的窗子外清冷的天光,一点一点,把病熬了过去。他那段时间看着呆呆木木的,可却没有人明白他心里的害怕。
随着后来慢慢的长大,薛嘉慢慢明白了,只是因为当时自己是最合适拿来打击薛夫人仇人的棋子罢了,没母亲庇护,年龄合适,又不会反抗,不过是为一场后院宅斗做了无端的牺牲而已。至于他受了什么委屈,又有谁在乎?
后来到了十六岁那一年,他义无反顾地嫁进顾家,除去最重要的他对顾怀裕动心的因素外,也是因为顾家虽是大家,但家庭架构却极其简单,内部纷争极少。最开始这一年来,纵然顾怀裕不喜欢他,可顾府却从来也没让他受什么委屈,待遇比起在薛家还要好上不少。顾老爷对他也很和气,有时候他都很羡慕顾怀裕有这样好的一个父亲,甚至希望自己的父亲是顾钟鸣多好。
可惜出生由不得自己。
听到这里,顾怀裕心里难受极了,紧紧搂住薛嘉,一只手缓缓在他背上抚摸:“嘉儿......嘉儿......别怕,别怕,以后都不会这样了。我会一直护着你,谁也别想再动你一分一毫。”
薛嘉哭了这一场,心里负面的情绪散去了好些,一直压抑心里的阴霾在男人这样轻缓的抚慰下渐渐变淡,脸色转好不少。不过两个人这时依然还在水里,赤身裸体地彼此贴近,刚才说事情的时候没有察觉,这会儿薛嘉感到顾怀裕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的那只手,尽管知道对方没有别的意思,可脸色还是不禁越来越红,甚至觉得自己的下身都有点抬头,有些难堪地把脸埋在顾怀裕胸前。
顾怀裕被薛嘉这么一动,才迟钝地后知后觉发现了两人现在姿势的暧昧——浴桶大得很,可两个人就这么紧紧地抱作一团,贴在浴桶的边上。温香暖玉在怀,顾怀裕也没办法坐怀不乱,胡乱咳嗽了两声,顾怀裕才道:“嘉儿,我们出去就寝吧。”
薛嘉耳根都有些红起来,由着顾怀裕把他抱起来,两人出了浴桶后,顾怀裕用浴巾把薛嘉擦干,直接裹了薄锦袍把人抱上了床。
薛嘉的发角还有些湿,贴在脸侧淌着水珠,直淌进了薛嘉的衣襟里去,打湿了一小块胸口的衣襟,更加显得露出来的胸口白皙可口,看得顾怀裕的下身蠢蠢欲动。
看着眼前的活色生香,顾怀裕有些口干舌燥,但想到刚刚薛嘉说起的往事,勉强克制着自己:“嘉儿,今晚......可以吗?”
薛嘉听出了顾怀裕的迟疑,只是转过脸定定地看着顾怀裕,绯红的脸上有着温柔的爱意:“今天晚上......我把自己交给你了。”
顾怀裕再也忍不住了,凑上去吻住薛嘉的唇,辗转反侧。一只手温柔地抱住薛嘉后颈,另一只作乱的手慢慢褪去了薛嘉的浴袍,用自己的小兄弟磨蹭着薛嘉白皙的大腿内侧。
薛嘉脸上神色也变得有些迷乱起来,声音低低道:“怀裕,进来,我想让你进来。”
顾怀裕更温柔地吻着薛嘉,做了些前戏后,慢慢进入了薛嘉的身体。和他融为一体的那一刻,顾怀裕感情涌动,动情地凝视着薛嘉:“嘉儿,我真的爱你,很爱你。”
薛嘉闻言搂住顾怀裕的脖颈,愉悦地笑了起来:“我也是。”
君若不离,我必不弃。从此之后,死生契阔。
第32章 秘辛
为什么要做一个大人物呢?
那年,十三岁的方麒佑闹着自家的大堂哥,蹭着堂哥差事的机会也想看看淮城军队。在淮城军营中,一掀帐帘,就看见了随父巡视淮城驻边军营的肖容敛。
当时军营里只有一个穿着白色单衣的小公子端坐在几案后,纯白如洗,一眼风华,只有这八个字可以形容当时莽头莽脑闯进去的少年那时的心声。
很多年后,方麒佑还记得当时看得有点痴傻的自己说出来的第一句话:“你真好看......你是不是小仙子啊?”
兴许就是宿命,就是那一眼,让十三岁的方麒佑一心就认定了眼前的这个人。
那个下午,在远离了大人们的世界里,方麒佑看着少年老成的肖小公子百般戏弄,偏偏对方八风不动,弄得从小到大在胡搅蛮缠上一向无往不利的方少帅好生没意思,最后一把抽走了对方手里的书,拿过来一看倒是小小地惊叹了一声:“啊?原来你也看《三略》啊?”
我只当你是偶遇,却没想到是知己。
那个一直静静坐着看书任他百般撩拨不说话的小公子这时才淡淡开口:“你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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