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徐成器从荣寿大长公主那里听来的意思,虞承帝怕是要重用士林了,宁熹公主的婚事也许也会有所倾向,也不知道虞承帝是不是很中意这个百里衍?
百里衍虽出身寒门,可他毕竟长相俊秀才华惊人,仅仅弱冠之龄就摘下了探花之位,比起宁熹公主来也算得上年岁相当,日后必定前途无量,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探花啊......
第73章 解题
华灯高悬,宫花堆叠,绕过眼前一条铺陈着锦簇花团的小径,过去了就是一道垂泻而下的泻泉,从山孔里哗啦哗啦倾倒下来,遮住了在泉水背后的山石,布局堪称巧妙。从流水旁的石子路走过去,前面视线顿时开阔,两边呈圆弧状摆放着二三十个灯架,上面挂着各式各样的琉璃灯盏,两边圆弧最中间的两盏宫灯最大,宫灯大小依次往下递减。
灯火在宫灯里跳跃,这一片的谜题就贴在宫灯外,一个宫灯对应一个谜题,有专门的宫人在一旁做记录。
没过一会儿,就有两三拨人先后走到这一片地方,第一拨过来的那几个学子看了看这些宫灯,没着急上前掀开谜题,其中一个学子反倒先问立在一旁的宫人:“这里的谜题都是些什么题?文题?武题?”
还没等宫人说话,就听赶上来的第二拨人打头的一个浓眉大眼、嗓音沙哑的小少爷哂笑道:“文题武题?开什么玩笑,这场地一看就知道不可能考出武题来,肯定是文题。你要是不敢取下题就直说好了,我先取下来看看。”
此话一出,先前提问的那个人顿时脸色通红,也不知道气愤还是羞愧。
这一路过来,各处宫苑不同场地都各有各的试题,有的是作诗,有的是作画,甚至还有一个小型的考较场让人比射箭!虽说这些比赛都是自愿,可是如果不提前问清楚了,若是遇到了自己不会不擅长的科目丢了丑怎么办?最怕的就是连题目都摘下来了,却发现自己全没这个本事。诸如一些寒门子弟不像那些世家出身的,虽然修文,却自幼练习骑射强健身体,一旦他们接了比射箭这个科目,最后却一个靶子都没中,岂不是徒惹人笑话?
问话的那个不过是为了谨慎起见,可被后面赶上来的这一伙人看了笑话,心气自是不平,倒要看看他能揭下个什么题目来。
挑衅的那人也二话不说,直接上去,把其中一边正中间最大的那个宫灯上的题目摘了下来。一般来说,人们都以为最大的宫灯上的题目才是最难的,揭题目的那个也算得上勇气可嘉。
题目揭下来后,却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题目既不算文题,也不是武题,倒是让众人齐齐一愣。
上面只有一行话——“田地里站着三个农夫,一个个子高,一个体型壮,一个个头矮,个子高和体型壮的两个人在说话,个头矮的那个手里牵着一头牛。可是田地上总共有两个父亲两个儿子,这是为什么?”
这这这......这是个什么题目?
挑衅者看着题目怔愣了片刻,才喃喃道:“难道体型壮的那个,是牛的儿子不成?”
一群人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声来。
想也知道这不可能。
听见别人都在笑他,连自己一伙的同伴都在笑,打头挑衅的那个登时急红了脸:“笑什么笑,那你们说三个人里怎么就能蹦出两个父亲两个儿?除非那只牛是个妖怪,能变成个人!”
就见第一拨的学子里走出来一个身穿月白宽衣的男人,衣摆上绣着青竹,男人身姿也挺拔如竹,眉目疏朗双眼有神,神情落落大方,行动举止间不迟不缓,行走之时间或长衣带风,有山间君子之风。
只听他站在那里,眉眼含笑声音朗朗,让人闻之心情舒缓:“这位公子只是想错了方向罢了,题中只有三人一牛,没有四个人,实际上也只有三个人。”
“两父两子,是因为三个人是祖父、父亲和儿子。”
阡陌相逢人如玉,君华一度公子傅。
这人正是傅君华。
众人之中也有呆愣片刻就反应过来的,不过和那个挑衅者同伙的人不会特意指出来,而另外一伙人中想出来的,也不想自己出头去得罪这个人。至于另外那些没想到的,一听傅君华这么说,登时恍然大悟,觉得自己竟连这样简单的题目都没想到,纷纷拍手懊恼不已。
看那个打头挑衅的人的这番举动,就知道他不是个脾气谦和的人,若是让别人为他指出来,怕是他会恼羞成怒也说不定,可偏偏这个人是傅君华。
这世上大概有些人,哪怕出身寒微,却天生就有让别人心折的风华气度。
那人看傅君华站出来说出答案,呆愣片刻,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对着傅君华竟也不生气,只是道:“这一个题目毕竟简单,如今看来,怕是越大的宫灯题目才越简单。你能答出这个题目不算什么,要是能答出下面更难的,我才算心服口服。”
傅君华只是微微一笑,那笑里并没有只是出于礼貌的客气疏离,好像好友般的亲切熟稔,让人看了忍不住心生亲近:“任凭公子揭题。”
那人登时隔着一个灯笼撕下了题目,直接跨步加大了题目的难度。
这回题目还是一行话——“有口井七尺深,一只蜗牛从井底往上爬,日上三尺,夜坠两尺,问蜗牛几日从井出?”
那人不记教训,张口就道:“哈哈,这回的答案我知道,七天嘛!这一看肯定是七天!又不是不会算数!”
周围一片诡异的沉默。
其实有很多人也是认同这个答案的。日上三尺,夜坠两尺,那就是每日爬上去一尺,井深七尺,一日一尺,自然就是七天。可是这个答案给出来的太简单,却不免让人感到疑惑而不敢肯定。
看周围人都没人说话,那个挑衅的人眼睛瞪得老圆,直接看向了傅君华:“傅状元,你说是不是七天?”
傅君华抿了抿唇角,尽量把声音放缓,免得笑了出来让对方觉得是嘲笑:“不是七天,是五天。”
有些人听傅君华这么一说,顿时想明白了怎么回事,可有些人即使听到了也还是不明白,比如那个挑衅的小少爷。他对着傅君华搔搔头道:“为什么是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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